街邊吵吵嚷嚷,兩個小孽障礙眼得很,可那個姑娘卻是極美,美到了心坎裏。世界都靜了,隻有她脆生生地喚他的音調,“阿聘,你快些。”
這種失寵的妃子突然被臨幸一樣的感覺讓江聘受寵若驚,他加快了腳步追上去,伸了臂將三個寶貝疙瘩一起摟在懷裏,美得好像擁抱了全世界。
甜滋滋啊甜滋滋。不過要是那倆也不在就更好了。
咕嚕和呼啦是兩個很疼娘親的孩子,才那麼大一點就學會了一身撩撥姑娘芳心的好本事。江聘覺得,這多虧了他的言傳身教。
不過,他們撩撥的是他媳婦兒,這就讓人很受傷了。
鶴葶藶上街不愛帶錢袋子。以前在閨中時是因為不上街沒這習慣,後來是因為江聘陪著,用不著她操心這種事。
現在是因為…她有兒子啊。兩個貼心小棉褲把一切都想的周全,做的像江聘一樣好。
隻要鶴葶藶眼光掃到了哪家零食鋪子,或是提了句什麼什麼味道很香甜。不出一刻鍾,咕嚕就能把這些給擺到她的眼前。
西街的甜豆花兒,東巷的糖葫蘆,或者是門口大娘做的酥皮餡餅…
那雙大眼睛眯成了條縫兒,一排小牙白白的。聲音又甜又軟,帶著屬於孩童的清脆,“娘親,你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哎喲哦,鶴葶藶的那個心哦,都要酥得不行了。
呼啦會用小小的手拉著她的手指,領著她去買胭脂水粉,翡翠鐲子。遇見好看的顏色了,他還會用手指蘸一些,親手給她抹。
鶴葶藶怎麼會拒絕呢,她蹲下身,笑著揚起臉瞧他。呼啦的臉蛋嫩嫩的,神情專注的樣子像極了江聘。
他一點點將玫紅色的胭脂抹在她的唇上,輕輕暈開。站直了身子端詳她半晌,再彎著眼睛親了她的側臉一口,“娘親真美。”
呼啦課業好,愛讀書,會背詩,還能學著夫子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讚她,“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鶴葶藶摟著他的背,笑得直不起腰。
這兩個小團子,怎麼就這麼可人疼呢。
呼啦的性子大部分還是隨了她的。小時候跟著咕嚕混日子,鬧來鬧去的,懂事了就喜歡安靜了。一個人捧著一本書坐在窗邊,一待就是一個下午。
他還會跟著鶴葶藶學彈琴,點一爐檀香,掀了袍子坐在凳上,麵前擺本譜子。他的指頭又細又長,側臉撥動琴弦的樣子像在畫中。
小小年紀,便就有了風骨。
他總是淺淺笑著,也不怎麼愛說話,長睫低垂,唇瓣粉嫩。
咕嚕總愛和鶴葶藶鬧,嬉笑著,說些這樣那樣的話兒。這時候,呼啦就靜靜地坐在一邊,托著腮瞧他們。偶爾笑一聲,露出唇側的梨渦。
溫潤如玉的小公子樣子,穿著合身的白色長袍,頗有儒士之風。
咕嚕就成了和弟弟完全相反的模樣,完全是江聘小時候的化身。小嘴兒比蜜甜,眼珠兒一轉,巴拉巴拉能說出一大堆好聽的話兒。
當然,罵人也是很利落的,不見髒字卻堵得你啞口無言。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他倒是拍拍袖子,得意洋洋地走了,隻留下個翩翩的背影。
小聰明一大堆,全用在和江聘鬥智鬥勇上了,整日裏針鋒相對雞犬不寧。上能爬樹偷鳥下能進水摸魚,堪稱全能。
看著他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鶴葶藶總是憂心忡忡。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老夫人總說咕嚕身上都是他的影子,江聘卻從來不承認。不過有一點卻是讓他無法反駁的…咕嚕每次考試都是最後一名,耍弄刀槍卻是無人能敵。
這孩子不務正業啊。
對此,江聘思考了很久,終於給出了一個讓他和咕嚕都能夠接受的答案。完美地解釋了他和他的大兒子在學術上的成績為什麼總是這樣…讓人心碎。
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