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聘嘴裏叼著她喂過來的那塊玫瑰餅,一邊擰著毛巾,一邊嚼。他用力的時候,腮是緊繃的,臉頰鼓起,很可愛。
不像他往常或是痞氣或是冷硬的樣子,反而像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有趣極了,讓人想湊過去撓撓他的下巴。
鶴葶藶看著他的側臉,抿著唇笑出聲。很歡愉的笑聲,清脆悅耳。
江聘瞬間頓住。回過頭,癡癡地看。
看她穿著柔順的褻衣,側躺在床上。細瘦的胳膊撐著側臉,腕子白皙,笑容明媚。
被纖手輕撫著腹隆起了一個溫柔的弧度,裏麵住著他的另外兩個心肝兒。
姑娘的頭發披散下來,繞過墊著肩的布巾,垂在床沿。濕漉漉的,有兩滴調皮的水珠兒落下來,滴在她白色的繡鞋旁邊。
暈出了一朵漂亮的花兒。
屋子裏滿是沐浴後的好聞香氣,混雜著案上那壺嫋嫋飄向的茉莉花兒,說不出的醉人。
“你別動,我給你擦頭發。”江聘趕緊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次笑起來。他從架上拿了塊幹爽的布巾,跑過去蹲在她的腳邊,慢慢用布吸去她發梢的水氣。
姑娘很配合,揚著下巴咯咯地笑。隻是手有些不老實,非要伸得老遠去拽他的耳朵。
江聘把頭湊得近點,讓她捏得更順手,口裏還在不住地誇著,“葶寶真好,葶寶真乖。”
葶寶在阿聘的身邊,是不需要堅強的。
她隻要一直高高興興的就好了。她的夫君願意用整顆心毫無保留地去寵愛她,哪怕她任性得像個孩子。
“阿聘也好。”鶴葶藶摟住他的肩,笑得更加歡快。她親了一下在他的側臉上,啵的一聲,“葶寶愛你。”
四個字,一個吻。江小爺便就被哄得飄悠悠的,心都要飛上天了。
“嗯…我也愛你。”他盯著姑娘彎彎的眉瞧,聲音柔的要滴出水。
她有些瘦了,鎖骨太精致,精致得讓人心疼。側過臉跟他說話的時候,下巴有一個尖兒。睫毛長長的,忽閃忽閃,上麵沾著水珠兒。
江聘站在她的身後,暗暗打算著日後要給她的夥食。要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雙下巴都出來了才好。
他喜歡姑娘健康而圓潤的樣子。不管是胖還是瘦,美了還是醜了,都是他的心頭寶。
江聘一邊跟她搭著話兒,說些生活上的瑣碎,一邊輕柔地給她洗發。把三千青絲用指頭慢慢地理順,很輕很輕,一點都不讓她疼。
她柔軟的黑發纏在他腕上的那幅景象,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畫兒。
江聘第一次看見她的肚子,一瞬間便就失了聲,心疼得快要落淚。他蹲下身,輕輕地親吻,慢慢地摩挲。
“葶寶疼不疼?”他仰了脖子,問她。眉毛都擰在了一起,聲音有些顫抖。
“不疼。”鶴葶藶忸怩地答了句。
江聘怕她著涼,不敢逗她,隻是連聲地應著好。他從屏風那取來給她準備的衣物,哄著她伸胳膊抬腿兒,給她穿好。
侍候還不會穿衣的小孩子似的。捧著哄著,生怕娃娃一不高興,哭給他看。
他蹲下身給她整理褲腿,頭垂著,露出飽滿寬闊的額。不是在上京時的白皙樣子了,被風沙吹著,被太陽曬著,成了麥色。
連帶著他露在外麵的精壯小臂,也是麥色的。很男人的膚色,眉眼卻依舊精致好看,俊秀的。
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裏像是有一條溫柔的河流,在月光下靜靜地流淌。
阿聘還是那個阿聘。
他的胳膊強壯有力,輕輕一抱就將她攬了滿懷。再快走幾步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取了新的鞋子來放在床下。整齊地擺好。
“你這樣厲害,以後孩子生出來了,就由你帶好了。”鶴葶藶翻了身看他,笑著跟他打趣。
她說的輕快,江聘卻是當了真,很嚴肅地點頭,“當然是我帶。葶寶要好好休息的。”
他蹲下來,對上床上的女孩子清澈透亮的眼眸,用手捧住她的臉蛋,摩挲。
“葶寶已經好辛苦了,我是爹爹,孩子當然是我的責任。你隻要負責靜靜地看著我們笑,然後一直貌美如花就好了。”
江聘說的好用心,低頭吻她鼻尖的時候好輕柔。鶴葶藶抱住他,眼睛彎起來,心底一片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