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三(2 / 2)

花生外裹了糖,甜蜜的感覺從口中一直蔓延到心頭。嚼起來,又脆又香。

“我在想你。”鶴葶藶舔了舔唇角的碎渣兒,抱著他的肩,輕輕地笑,“還有我們的以後。”

多好的小姑娘啊。

江聘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臉都要笑成朵花兒。

外麵北風呼號,他的心卻是安穩又平靜。

娶到她,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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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回了京,定是要先進宮麵聖的。這一去,便不知要多晚才回來。

鶴葶藶和江聘挨著坐著,等著奉茶。

屋裏聚了蠻多人。說不上亂糟糟,但各自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的聲音合在一起,還是像團蒼蠅似的惹人煩。

老夫人先回屋了,廳裏是江夫人還有五個姨娘。各自又帶著一個兩個丫鬟,倒是難得的熱鬧場麵。

可江夫人不喜歡。

她也不明說,就那麼冷著眼瞅著,看得那群姨娘心裏哆哆嗦嗦。屋裏也就慢慢靜了。

鶴葶藶和江聘對視一眼,俱是笑笑。

唔…還是安靜些的好。

將軍回來的沒有太晚,回屋換了常服出來後,也才亥時剛過。

風雪還是那樣的大,屋裏已經不能用安靜來形容了。簡直是慘靜。看著上位的那個麵容沉重肅穆的男人,眾人連呼吸都恨不得放得再輕。

江聘與他有七分像,父子兩人都是好看的人。將軍即使已經四十過了,麵容輪廓也還是幹淨耐看的。

差的就是,江聘比他的父親少了一絲粗獷之氣。他的臉,是俊的。

沒有將軍那種沙場上積攢下來的淩厲,稍一瞪眼,便是嗜血之氣。

江聘猜的很準,江錚遠對鶴葶藶並沒什麼指責和不滿,連看她的眼神都是淡淡的。接了茶,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然後便就風淡雲輕地說了句,“以後好好過。”

鶴葶藶垂著眼,不敢看他的臉色。隻能乖巧地福身應了句。

江聘把她拉過來,衝著江錚遠所在的地方行了一禮,便就要走,“父親,夜深,我們先回去了。”

放在以往,定不會有人攔住他。但今天,江錚遠倒是出奇地出了聲兒。

他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沉穩厚重,如洪鍾般,又好似飽經滄桑。他捂著唇咳了聲,看向江聘,“許久未見,你沒什麼想與我說的嗎?”

“並無。”江聘也是硬氣,直視著座上的將軍,薄唇微啟吐出兩個能氣的人心肝兒疼的字。

那一瞬,鶴葶藶心都要跳炸了。她用指甲使勁地掐了下江聘的指肚,盼著他能改下口,別把場麵鬧得這樣僵。

父親回來才多一會,兒子這樣做,難免讓人寒心。

屋裏的眾人麵麵相覷,姨娘們在屋角,低著頭不敢言語。江夫人玩捏著袖子,淡淡瞟了一眼,沒說話。

“好。”江錚遠倒是沒多大反應。他點了點頭,站起來,往側屋走,“那你便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不能明天說?”江聘的語氣有些衝,“你就這麼喜歡讓人守著你的時間,天晚風寒卻不讓人歇息,你有什麼事這樣急?”

“阿聘…”鶴葶藶小聲叫著他的名字,快要哭出來。

江錚遠的手背在身後,臉色越來越沉。半晌,他甩了袖子進了屋,半句話都沒留。

隻有裏屋瓷器碎裂的聲音傳出來。劈裏啪啦,紮的人心慌。

他摔了杯子。

江聘仍舊杵在那裏,木頭似的。鶴葶藶急的不行,隻能柔聲哄著他,讓他進屋去,好好認錯,好好說話。

就過了那麼一會,卻好像是過了幾個時辰似的。江聘終於歎了口氣,有了動作。

他低頭看向眼淚汪汪的姑娘,把她的手指抬起到嘴邊,輕輕地親吻。

姑娘也仰著臉瞧他,眼圈都紅了。耳邊墜著顆琉璃珠子,燭光映照下,光輝璀璨。

“是我做的不周,你不要急。”江聘笑了笑,伸手揉捏著她緋紅的臉兒。又把外衣脫了下來,圍在她的肩上,輕輕抱了抱她,“你乖些,等我出來。”

鶴葶藶站在原地,看他進屋去的挺拔背影。身上的衣裳還留著他的溫度,暖融融。

她歎了口氣,找了個椅子坐下。

還是希望不要出什麼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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