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怕他不信,又強調了一遍,“真的。”
她嗓音天生的黃鸝鳥,沒一點威懾力,隻會讓人心裏甜軟酥麻。
聽了這話,江聘笑得更歡。流氓如江小爺,更想好好欺負她了。
他把她放到炕沿上做好,蹲下來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裏揉捏。
“葶寶,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惹我喜歡。長得也好,性子也好,就連說話的聲音聽在我耳裏也是百靈鳥一樣的好聽。”
江小爺的情話說的好,眼神裏的溫柔像一汪化不開的蜜,酥到骨子裏。
即便也在一起一段日子了,鶴葶藶還是受不了他這樣。她咬著唇瓣坐在那,小孩子似的把手放在膝頭隨他握著。
眼睛眨眨,睫毛顫顫。
怎麼還這麼怕羞…江聘仰頭瞧著她精巧的下巴,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兒縫。
“葶寶…”他低頭吮著她細嫩的手指,用犬齒輕輕地咬了下。
很輕很輕,像是羽毛刮蹭過。
鶴葶藶隻覺她的心尖猛地顫了下,酥麻感順著四肢百骸流過。一瞬間,手腳便就都軟了。
她掙紮著把手抽出來,隨意在他身上抹了抹就躲進屏風後去更衣。
下來的太急,腳落地時她身子一歪,差點摔下去。江聘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順勢撓了撓她的咯吱窩,“不當心。”
鶴葶藶尖叫著躲開,抓起褥上的枕頭砸他,然後便踩著繡鞋噠噠噠地跑遠。
漂亮的長發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線。從褻褲的底端,可以瞧見她的一截腳腕,清瘦,小巧玲瓏。
摸起來的手感也是極好的。用舌尖舔過那個淺淺的小窩時,她會顫著喚他…
喚他阿聘。運氣好時,會是夫君。
江小爺坦著胸仰躺在炕上,肩上鬆垮垮的衣服,顯得他一身的流氓痞氣。腹上一道不深不淺的線,延伸進褲腰裏,消失不見。
他翹著二郎腿,盯著頭頂的梁椽傻樂。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些有的沒的。比如,他的二姑娘怎麼就便宜了他?
那麼美好的姑娘,跟朵花兒似的。怎麼就插在了他這堆牛糞上?
可能是…因為他比較香吧。江小爺翻了個身,四仰八叉地笑。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他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
但大多數時候,過於自信。
但很快,江聘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小妻子換完衣服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阿聘,你怎麼還不去書院上課?”
江小爺隻覺火辣辣的心好似瞬間被潑了一瓢涼水,透心涼。剛才還洋洋自得的一朵雞冠花,刹那間就萎成了一棵狗尾巴草。
二姑娘戳人心窩子了。會心一擊。
“呐…”口齒伶俐如江聘,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圓。
他默默站起來,把腰帶係好,靴子蹬上,快步往外走。
“阿聘?”鶴葶藶喚住他,抬步過去給他整理衣領,“祖母說書院給了半個月的假,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你什麼時候去念書?”
念書…
真是要了人的命了。
“不急…”江聘今天穿的是純黑色,她的手指纖白,搭在他的領子上,分外乍眼。
指甲粉嫩嫩,尖端被她很精心地剪成了個巧妙的弧度。姑娘抬頭笑著,一點也不記他剛才欺負人的仇,眼神很溫柔。
江聘被她盯著,竟是莫名有些羞愧。
厚臉皮江小爺也會羞愧…真是見了鬼了。
“怎麼不急,讀書是大事。你不要耽誤了。”鶴葶藶蹙眉,“阿聘,你要上些心。”
“嗯…”江聘應著,眼神掩飾性地亂瞟。
“那什麼時候去呢?”小妻子不依不饒,“你若是騙了我,我就去祖母那裏告你的狀。”
“就…這兩天的事兒。”江聘舔了舔唇,利落地把外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天涼,別凍著。我先出去下,待會就回來。葶寶乖。”
“哎…”鶴葶藶披著還帶著他身上清新香味的袍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幾乎是倉皇而逃的背影。搖搖頭,歎了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把這棵歪苗子掰正的路,還很長。
江聘哆嗦嗦地靠著門站著,也是一聲接一聲地歎氣。
阿三奇怪地瞄了眼他的神色,抱著懷裏的東西匆匆跑遠。
這時候的江小爺…惹不起,惹不起。
踩到了貓尾巴會發飆的。
江聘跺了跺凍得有些發麻的腳,換了個姿勢。伸手去抓了把突然破了厚厚的雲層射下來的陽光。
他…該好好想想以後了。畢竟,他有了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