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尾腦袋上有個大黑點的鯉魚忽的從荷花底下鑽了出來,尾巴一甩,衝出水麵躍了老高。水花拍打在亭底下的台階上,留下了水靈靈的一道印記。
“是歡快,這水裏麵可實在是比外麵要歡快多了。”鶴葶藶眼也不眨地看著台階底下的地方,沒端著缽盂的手中半長的指甲摳紅了手心。
半晌,她偏過頭去不再看,語氣喃喃,“我還不如生下來就做條魚,短命便短命,好歹活得自在。子非魚,安之魚之樂?”
她剛才又看見那片荷葉了,那日裏被那人頂過的那片。明明滿池的荷葉都長那個樣子,她卻好像一眼就能分辨出那片的不同似的。
然後她便就又想起了那人的臉,明明都被湖水凍得煞白,還偏要追著她喊“敢問芳名”。
可想起了,她又開始怪自己的敏感。不就是個多見了幾次的男子,怎麼就偏偏對他這麼上心,怎麼就要一日日的要活在回憶裏,不知向前看。
惹得爹爹姨娘都為她操心得團團轉,她卻還在這為了個不知名的人傷春悲秋,這可真是不該。
二姑娘從來都是個活潑的性子,雖然沒多愛動,但也是常笑著的,日日都開朗的像朵向陽花。粟米可真是從沒見過她這樣愁眉苦臉的樣子,還要咬文嚼字地訴一些未名的苦。
她轉轉眼珠,絞盡腦汁地想著要回的話,“呐,姑娘,話可不能這樣以偏概全。嗯…子非魚,安知魚之痛?”
還真讓這半拉文盲給憋出了句文詞兒。不容易。
鶴葶藶側頭看了她一眼,倒是展眉笑了,“你甭惦記我了,我想得通。爹爹疼我,自然是不會讓夫人隨意便委屈了我的,事情沒咱們原先想的那樣糟。”
“姑娘心思通透,想開了就好。”粟米很高興,“您前些日子悶悶不樂的樣子真是嚇死了個人,姨娘都吃不香了,整日裏惦念著您。現在看您心情好了,姨娘的心裏肯定會好受些了。”
“嗯,我懂得。”聽著她說的話,鶴葶藶隻覺得心裏好像被擰了一圈似的,酸酸的回不過勁來。
她這些日子確實是著了魔似的,太不好。讓周圍的人都擔憂了。
心裏的霧散開了大半,連帶著臉上的笑也多了些,周身的沉悶也鬆快了許多。見身邊粟米探頭探腦地看著湖裏的魚兒吃食的好奇樣子,鶴葶藶忽的生出了些玩鬧的心思。
她掂了掂手上的缽盂,用手肘拐了下粟米的胳膊,“粟米,你看那兒。”
“姑娘,怎了?”聞言,粟米傻呆呆地順著她的指尖過去看。下一瞬,卻隻見一個黑影倏地從她眼前飛了過去,撲通一聲砸進了水裏。
她剛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驚叫,水裏的魚兒就像是瘋了似的往水麵外躍。一個個都張著小嘴去追飄在水麵上黑壓壓的一片魚食。
水花之大,濺濕了兩人的裙擺。
鶴葶藶拍了拍扔出缽盂時粘在手上的魚食粒,笑著跟跳腳的粟米鬧。兩個妙齡的姑娘在小亭裏你追我趕地玩起來,嬌笑聲隔了好遠都能聽得見。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尾腦袋上有個大黑點的鯉魚忽的從荷花底下鑽了出來,尾巴一甩,衝出水麵躍了老高。水花拍打在亭底下的台階上,留下了水靈靈的一道印記。
“是歡快,這水裏麵可實在是比外麵要歡快多了。”鶴葶藶眼也不眨地看著台階底下的地方,沒端著缽盂的手中半長的指甲摳紅了手心。
半晌,她偏過頭去不再看,語氣喃喃,“我還不如生下來就做條魚,短命便短命,好歹活得自在。子非魚,安之魚之樂?”
她剛才又看見那片荷葉了,那日裏被那人頂過的那片。明明滿池的荷葉都長那個樣子,她卻好像一眼就能分辨出那片的不同似的。
然後她便就又想起了那人的臉,明明都被湖水凍得煞白,還偏要追著她喊“敢問芳名”。
可想起了,她又開始怪自己的敏感。不就是個多見了幾次的男子,怎麼就偏偏對他這麼上心,怎麼就要一日日的要活在回憶裏,不知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