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簡堂看向程如墨,程如墨沒有表態。齊簡堂笑了笑說:“既然都在這裏碰上了,要不找個地方咱們一起吃點宵夜吧?”
嚴子月上了齊簡堂的車,程如墨坐林苒的車,四人一起到江邊找了一家燒烤攤子。江水波光瀲灩,江邊十裏都是煙熏火燎,空氣裏全是各色食物的香氣。各家店前露天的場子上坐滿了人,人聲嘈雜,笑聲中間或夾雜幾句帶著濃濃本地方言味道的三字經。
“雞脆骨,骨肉相連,羊肉串兒,魷魚各來二十串,再來四個烤饅頭片,四瓶啤酒——你們還要不要什麼?”齊簡堂問。
林苒搖頭,“先吃著吧,不夠再點。”
坐了一會兒,林苒便問起程如墨今日同學聚會的情況。趁著燒烤還沒端上來的當口,程如墨便把白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邊。
林苒聽得差點掀了桌子,“這白蘇還沒完沒了是吧!你跟陸岐然的事了她跟著操哪門子心!不趕緊將她自家喂的那狗看好了,要是他再這麼一劈腿,恐怕腿得折成三級殘廢!”
齊簡堂笑,“這你就不懂了,這位姓白的奇女子,不是已經找好了下家嗎?”
“誰?”程如墨剛一問出口便省過來,“趙忱?”
“不然呢?”齊簡堂笑說,“我跟你說,你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殷勤嗎?那肯定是將要搞到手,又還差那麼一丁點的時候。他跟白蘇沆瀣一氣,鞍前馬後,指哪打哪,唱雙簧似的,肯定私底下都計劃好了。”
林苒點頭,“有道理。白蘇雖然討不到什麼好處,但她本意就是挑撥離間,即便挑撥不成,製造點矛盾也是好的。”
程如墨皺眉,“這人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林苒笑了笑,忽盯著她說:“你覺得葉嘉這人怎麼樣?”
程如墨一愣,“很好。”
“你覺得要是陸岐然選擇她,你甘心嗎?”
程如墨垂眸,“他本來就選擇過她。”
“所以就是這麼回事,要是陸岐然跟葉嘉在一起,你頂多覺得羨慕嫉妒。要是陸岐然選了白蘇呢?恐怕就隻剩恨了吧?”
老板將一大盤考好的串端上來,林苒挑了串羊肉,咬了一口,接著說:“白蘇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在她看來,你沒她白,沒她高,沒她家裏有錢。她是天生白富美,你是天生女……那啥,她要是輸給葉嘉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可你倆同一起跑線競爭,你條件比她差還順利上位了,換成是你你心裏高興?是不是也想把她剁吧剁吧了扔江裏喂食人魚?”
程如墨聽得有好氣又好笑,“你的意思是我還應該體諒她?”
“不是,我就想說別跟她一般計較。她就是想膈應你,讓你跟陸岐然產生齟齬,反正她得不到,也不能讓你順利得到。你要是計較了,就正好順了她的心意。”
齊簡堂連連點頭,“苒妹說得有道理,如墨你多向她討教討教。”
程如墨順手將剛剛擦過桌子的紙巾往齊簡堂身上一扔,笑說,“苒妹是你能叫的嗎?”
人在局中,總是霧裏看花。程如墨聽齊簡堂和林苒一分析,覺得心中舒坦了很多。“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白蘇是怎麼知道我懷孕這事兒的?”她將目光投向齊簡堂。
齊簡堂趕緊擺手,“我認都不認識她。”
一直在一旁默默啃著脆骨的嚴子月這時候嗆到了一般,猛地咳嗽一聲,程如墨心裏咯噔一下,目光立即掃過去。
嚴子月趕緊將手裏的串放下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程如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上回跟我同學去醫院,在婦產科碰見邱宇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估計就是你說的白蘇。我聽見邱宇在那兒編排你跟齊簡堂,一時氣不過就上去把他們倆罵了一通,估計就是那時候……說,說漏嘴了。”
程如墨頓時氣得隻想把桌子上盤子掀起來扔嚴子月身上去,“你趕緊吃完了給我滾!”
嚴子月訕訕地笑了笑,拿起脆骨接著啃。
程如墨想她剛才說的話,忽覺得不對勁,“等等……你說婦產科,你去婦產科做什麼?”她立即看向嚴子月的肚子,“你是不是……。”話說了半截,又將目光轉向齊簡堂。
齊簡堂被她目光盯得脊背發麻,然而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隻好也將目光投向嚴子月。
嚴子月趕緊說:“是我同學不是我!”
程如墨白她一眼,“真是你我也不覺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