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片刻,背後陸岐然聲音響起來,“第一,我隻是習慣了這手表,繼續戴著沒有任何其他意思。第二,一旦要跟你結婚,你上述所說的所有問題都不會是問題,我都會解決,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程如墨等了等,沒有聽見第三點。她突然覺得難受,抬起手來緊緊捂住眼睛。
卻聽陸岐然說:“你轉過來。”
程如墨不理。
“轉過來。”
程如墨依然不理。
陸岐然歎了口氣,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手掰開,“你給個回應。”
程如墨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狠狠咬了咬嘴唇,“我能有什麼回應,”她突然伸手將放在一邊的手機拿過來,打開通訊錄,哽咽著說,“我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做,現在已經付出代價了。我雖然錯了,但現在還有機會更正,”她手指停在陸岐然的名字上,“就這樣吧,我放過你,你也別有負罪感,我們以後別聯係了。”
她將陸岐然的號碼刪掉,刪了短信,清了通話記錄。又打開微信和QQ,將他的號碼也一並刪除了。
陸岐然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搶手機,“你別胡鬧。”
“我沒胡鬧。”程如墨緊攥著手機不讓他奪過去,飛快刪完了。
“嗯,”陸岐然望著她,似笑非笑,“還有微信群QQ群你怎麼不一起刪了?隻要想加不隨時可以加回來?”
聞言,程如墨立即又把微信打開,這會兒陸岐然飛快伸手一把奪過去,揣進風衣口袋裏,“先沒收了。”
“你給我!”
“你現在情緒激動,我不跟你說。你想吃什麼?”
程如墨冷笑一聲,“我情緒平靜得很。隨便你沒收,我明天就去辦張新卡。”
“我知道你公司地址和住址。”
“那我辭職,搬家。”
“氣性不小,能耐不大,”陸岐然微一挑眉,站起身,“想吃什麼?”
“我不吃,你快滾。”程如墨瞪著他。
“有本事你殺了我把我拖出去,想吃什麼?皮蛋瘦肉粥,金絲南瓜粥,薏米紅豆粥,意大利紅燴湯,大醬湯,銀耳蓮子湯……。”
程如墨本來是意誌堅定打算抗爭到底的,聽見陸岐然報菜名,不爭氣地咽了口口水。她早起就沒吃早飯,遭了一通罪,此刻嘴裏淡出鳥來,肚子也在唱空城計。
陸岐然瞧見她的反應,笑了笑,“還是羊湯粉吧,咱們學校外麵那家。”
程如墨鬱悶地別過臉去,低聲說,“加個土豆餅……兩個。”
陸岐然出門以後,程如墨很快就睡過去了。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臉上貼了個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她覺得舒服,伸手握緊了,突然耳邊聽見一個帶笑的聲音:“這麼舍不得我?”
程如墨頓時驚醒,睜眼看見陸岐然正彎腰看著她,手貼在她臉上,而她將他手握得死緊。
程如墨立即將他的手甩開了,“我夢見正吃著蹄髈呢,結果是你,掃興。”
陸岐然一笑,也懶得理她的嘲諷,往她背後墊了個枕頭,將她扶起來。他把方便碗揭開了,往底下墊了一疊餐巾紙,遞到她手裏,“小心燙。”
江城大學外這家賣羊湯粉的出了名的好吃,當時程如墨每次去都得排隊,短則半小時長則一小時。後來上班了,工作地點和大學方向相反,來去都不方便。算來,也快有一年多沒吃過了。
程如墨早就餓了,吃得狼吞虎咽。眼角餘光瞧見陸岐然正似笑非笑看著她,她立即說:“怎麼了,嫌我吃相醜?那你趕快轉過臉去別看。”
陸岐然笑笑,沒說話,在她旁邊坐下了開始吃,“剛剛在店裏碰見以前教統計學的老師了。”
程如墨一頓,“我都不記得是誰了。”
“他還記得你,說你那時候每節課下了都要找他問問題。”
程如墨有些微妙的難堪,她這人數學差得一塌糊塗。幸運的是高考那年數學不難,分數還過得去,其他科目湊了湊分,好歹考上了江城大學。
選專業時特地打聽清楚了,選了個不用上高數的科目。結果高數不上,統計學卻還是要上,算來還是跟數學緣分未盡。那時候是大二,她那點數學知識早丟爪窪國去了。每次上課聽得異常痛苦,什麼t分數z分數就沒分清過。又怕掛科,無奈隻得每堂課下了單獨去問。
“人總這麼討厭,非將別人的不好記得一清二楚,還生怕別人不知道,逢人就說。”
陸岐然微搖了搖頭,“他提起你是因為你好學,和其他沒什麼關係,”頓了頓,又說,“你有時候就是太敏感,非要曲解別人的意思。”
程如墨不說話,低頭吃粉,過了半晌才不悅地說:“你別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