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前華氏果然令人將四五盆花兒送了過來,有一盆還開得正好,看得出來平日這些花草都被人精心侍候著,那葉片兒上不止沒半個蟲眼兒,連灰塵也不見一點兒,蘇麗言令元喜等人將花草擺在了窗台之外,用過午膳後,連瑤掐著時間點兒,在她剛用完午膳休息了沒多久,外頭便有人進來回報,說是連瑤領了趙氏母女過來了。
蘇麗言此時正拿了針線在等著,聞言便將針線都鬆了,一邊拍了拍衣裳,一邊歪在榻子上,令人將這三人帶了進來!連瑤倒是穿著上午時那身碧綠色鑲雪青裹邊兒的衣裳,外罩了一件同裹邊兒色係相同的雪青色坎肩,一頭長發裹得整整齊齊,下`身湘妃色裙子,整個人瞧上去十分精神,耳垂上戴了珍珠耳環,相比起身後的趙氏母女來說,氣派十足。趙氏臉色慘白,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隻是那衣裳雖然白,卻比不過她臉色,幾乎像是宣紙一般了,一張臉未撲粉也未描眉,幾個月之前看她時還是風姿綽約的模樣,雖然長相不算多美,不過那小家碧玉氣質還在,可這回再看她時,整個人竟然像是無端老了十歲一般,眼角額頭皺紋都現了出來!
趙氏站著時背駝著,像是肩上扛了大山一般,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那雙眼睛裏帶了怨毒之色,目光似刀一般剜在了蘇麗言身上,若不是蘇麗言身邊站了元喜與兩個二等丫頭,她就是撲上來也討不了好,恐怕這會兒她早就不顧一切撲了上來。相比起趙氏的氣色差,但還算是站得穩的樣子,那柳茵身體單薄得跟個雪片兒一般,像是風吹便能走般,臉上呈金紙色,雙目無神,整個人三魂七魄好像喪了大半,她站在那兒身體還在不自覺的顫唞著,倒也惹人憐惜。可惜蘇麗言就算是有善心,散發給阿貓阿狗的,也不可能將善心用在險些想害自己兒子性命的人身上。追根究底,趙氏母女的命運,若不是當日趙氏生了那樣齷齪的心思,便存了想勾引元鳳卿的心,她也不會想著隻在外院,而她若不是打了那樣的主意,不管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為救元鳳卿而死,自己至少會給她一些體麵,不會讓她日子落到這般境地,以致於最後任她自生自滅,除了吃穿用度稍比下人強一些,也不會管她過得好不好。
蘇麗言上下打量了這母女兩幾眼,柳茵下意識的身子縮了縮,眼珠動了動,竟然僵硬得如同一個死人般,那趙氏盯著蘇麗言看了幾眼,突然間幹裂出血絲的嘴裏發出幾聲古怪的冷笑,聲音沙啞道:“不知道夫人喚我們母女過來是還有什麼事兒?”她原本也不該是如此不知好歹的,可是趙氏如今是當真沒了指望,自己被毀了不說,連女兒都被那畜生給汙了,若是當初蘇麗言肯大度一些納自己進門兒給元鳳卿做妾,她哪至於落得到如今結局。趙氏一想到這些,心裏更添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