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頓時愣了一下,蘇麗言卻是淡淡道:“外頭沙塵蚊蟲的多,也不幹淨,我拿了布蓋上,直接送到廚房洗過便可以用,免得路上碰的人多了,吃進嘴裏也不舒坦。”她一向講究這些,元喜也沒有多想,隻是福了一禮,應了一聲是,這才將藍子接了過來。
見元喜令人將藍子送出去了,蘇麗言這才鬆了口氣,又重新躺回椅子上,傍晚時玫瑰水晶糕便已經送了過來,還未曾吃進口中,那股玫瑰花的香味兒便是擋也擋不住的撲鼻而來,蘇麗言拿起一塊咬了口,便再也停不下嘴來。玫瑰水晶糕原本就好吃,更別提這是用空間種出來的玫瑰做成的糕點,味道自然是比普通的玫瑰更好,就連玫瑰花中原有的一絲澀味兒都已經消失了個幹淨,隻剩花香與那股清甜,院裏丫頭婆子的各自都吃了一塊,元喜是大丫頭,更是比旁人多用了些,蘇麗言又另外再賞了她一塊,元喜卻沒舍得吃。隻拿紙包好了放進衣裳裏頭,準備帶回去也給自己父親嚐嚐。
廚房裏做了一回玫瑰水晶糕,許多人嚐過之後都越發覺得嘴饞,還未曾用晚膳時,蘇青河又來了。他這回來並不是要為了將華氏接回去,這幾天華氏根本沒踏足過蘇家人暫住的院子一步,已經夠表明了華氏的決心,蘇青河心裏雖然難受,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總守在華氏院門外去求她。麵子上也拉不下去,因此這事兒便僵住了,幾日不見。蘇青河氣色差得厲害,眼睛下方兩圈青影,胡子拉雜,竟然連頭發都有些散亂,這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蘇麗言令人給他端了椅子,一邊看他瘦了一大頭的樣子,想了想開口道:“父親今日過來,不知是有何貴幹?”一句話,說得蘇青河有些抬不起頭來,不過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又直了直腰,輕聲道:“言姐兒,你那玫瑰水晶糕還有沒有了?你祖母年紀大了。最近身體又不好,沒什麼胃口,今日吃了這糕點,倒是說著想吃東西了,可惜送來的不多。你能不能”蘇麗言令人送去的兩塊糕點除了蘇秉誠自己的之外,便有一塊是蘇青河的。他一向孝順,再加上男子又不愛吃這些甜嘴兒,便將這糕點當做孝心讓給了月氏。
月氏最近鬧脾氣鬧得厲害,平日不肯吃東西,非要做兒子孫子的三催四請的哀求之後才像是給人臉麵一般多少吃一些,可她自吃了那玫瑰水晶糕之後,便鬧著還想要再吃,待聽說是蘇麗言送過來,並且隻得這樣一點時,頓時便破口大罵。蘇青河此時也覺得極為疲憊了,可惜月氏是自己的母親,做人兒子的不好去說她是非,不過心裏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他年紀也大了,並非年壯之時,就算是年壯之人,在月氏這樣折騰之下恐怕也要折了壽,他這會兒是感受到華氏當年曾受過的苦楚了,月氏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都已經這般咀嚼,對華氏時不知道該是何等嘴臉,這也是蘇青河至今未再提要華氏回來之話,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月氏便將氣出到了他身上,隻說他不孝,受狐狸精迷惑,才不肯將華氏喚回來侍候她。
這些話蘇青河不好與蘇麗言說,自己卻是被磨得沒有辦法了,才來找蘇麗言討要一些。原本蘇秉誠那日便說了要離開元家的,可惜月氏病得厲害,又不甘心自己蘇家給了銀子最後卻要這樣走,因此說走的話便一日拖一日的耽擱了下來。
蘇麗言聽他來是要水晶糕的,見蘇青河臉上的疲憊之色,頓時皺了下眉頭。說實話,她就算是沒看著月氏,沒親耳聽她說那些話,可以她對月氏為人了解,就是不用親自聽,也知道月氏對自己說不出什麼好聽話的,這玫瑰水晶糕她給誰人吃都可以,但偏偏給月氏她就是不甘心。蘇麗言想了想,招了招手喚了丫頭令人端了一盤子糕點上來,擺在蘇青河麵前,偏了腦袋道:“父親既然喜歡,便在這兒吃些就是,祖母年紀大了,這樣甜膩的東西,她如何能消受得。”一句話說得有些諷刺,蘇青河想到臨走時月氏辱罵的話:“這小賤人寧願賞給奴婢下人吃也不肯拿來孝敬祖母,實在是不忠不孝,該當天打雷劈!”他當時也覺得有些不像話,蘇麗言賞給元家下人的糕點都不止一塊了,而送到蘇家的卻總共隻得兩塊,實在是沒將自己當做長輩,也沒將蘇家人當成親人,可是原本他心裏的不滿在聽到月氏罵罵咧咧之時,不知道為什麼,他便想起了那日自己找蘇麗言去向華氏說些軟話時,這個一向溫順的女兒與他說過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