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音,讓沈漣背後一寒,往沈泠身邊縮了縮。
“嗯,沒想到吧,縛家出的名人可多了,他是其中一個,暗地裏家族成員之間是有聯係的,不過表麵上,誰也不會去揭穿誰,這便是縛不衰敗的原因,我們是無孔不入。就像中原的江湖,江山易主,江湖依舊。”沈泠說道這裏還是有些得意的,誰得不會想到神機妙算,幫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的明朝開國功臣劉基是她們縛家的人。
沈漣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果然粉飾後的曆史掩藏了很多真相,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本應該化作塵土消失的,如今被翻出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劉基精通奇門遁甲,術數,風水之學,甚至占卜預言也是非常之厲害的,他窮其畢生精力,找到了一塊據說是天外來石的奇石,配合上她獨有的奇門陣法,用來鎮壓這裏的冤魂。”沈泠轉身看著天,不知是對沈漣說還是對自己說,“六百多年以來,這裏就被縛給隱藏在了人們的視線以外。甚至連縛都開始遺忘了這段罪孽,這裏普通人進不來,何嚐不是縛的禁地,誰都不會願意去麵對自己以往的過錯。”
當縛的後人看到沈泠的出世,便已經明白自己的過往犯下了多麼大的罪孽,所以近幾年來,他們一方麵低調隱匿,嚴於對自己的子孫的管教,另一方麵,更加加強了對巫術界的控製,壯大自己的實力,才有可能應對不可預知的未來。
事實上,當年劉基是耗盡了自己的心力布下的這個土行陣,後來強行拖了兩年,安排了些自己的後事,才過世的,不過曆史記載劉伯溫回青田隱居,而後因為功高蓋主,遭人陷害排擠猜忌,病死的。這樣也好,縛不可能站出來認他的任何一個子孫。
沈泠之所以懷疑土係的神諭在這裏,就是根據這個土行陣推測出來的。原本五行相生相克,這條毒龍乃是屬金,土生金,神諭在這裏恰好幫助了毒龍的修行,也就不需要再殺生以活人祭祀它了,六百多年光景,倒也安穩。這些冤魂的怨氣寒凍,像冰一樣刺骨,冰就是水的極致,所以土克水,也不難解釋劉基為什麼會成功了。再說,催動這麼大型的陣法,除了神諭,她想不出其它法寶。
如今的中原大地本命屬土,所以,沈泠動這塊神諭,對大環境倒是沒有重大影響,怕就怕在自己沒把握消解了這些怨氣。
“泠,你現在為了我要找神諭,豈不是要麵對這無數冤魂,還有那條毒龍?”沈漣皺著眉,她不想沈泠為了她冒險。
“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不是麼,這是我的責任,我躲不開,所以你也不要自責,縛走上這條路,也是我的責任。”沈泠低下頭,注視著沈漣的眼眸,“以前,我從不在乎我有什麼責任,我覺得就這麼隨波逐流挺好,娘要我學降頭術我就學,縛的長老們要我學道法我也學,隻要他們喜歡,我無所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別人喜歡,他們希望我這樣。我在很多小事上任性,也是發泄,大家都知道,隨我去了。但現在我知道的是,我喜歡……我喜歡你,不想失去你……所以……小公主,接下來的路很難走,你會堅持下去嗎?”
死有時候很簡單,反而活著才叫痛苦,所以已經死了的人為了承受業障居然是會轉世。如果不去努力,靠著龍涎香,她們還是可以過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最後大不了死在一起。
但現在去努力,就沒有回頭,可能比不得善終還要淒慘許多,也可能失去了原本就稀少的快樂時光,所以她要沈漣一個肯定,讓她覺得,這個決定沒有錯。
“……”沈漣低頭沉默了許久,回憶起她們第一次相見的樣子,原來一直是跟著這個女人的腳步走的,既然已經走了這麼遠,無謂再停下,更不可能回頭,那麼再向前走吧,不要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