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璀璨姑娘既敢傷了小七,那麼即便她是真正的霍將軍孫女朕也讓她變成不是。此事辦來也極為簡單,命人花了些時日找著了當年的乳母,讓她親口承認曾將自己的女兒與霍小姐調換便可。
當小七的四姐姐任君藍站在朕麵前時,她的臉上仍是一片迷茫,看著倒與小七初進宮時一般無二致。
“霍小姐,這些年委屈你了。”朕說。
“我不是什麼霍小姐,我爹說過我隻是他一位故去老友的孩子。皇上,您為什麼要這麼做?”任君藍很有膽量。
“為了任家光耀門楣,不好麼?”這樣朕便能借著任家養育霍小姐有功多給些賞賜,也為任家找個大靠山。
任君藍低頭沉吟半晌:“是因為我家小七嗎?皇上,民女一直想問問可否見小七一麵。”
“初七隨太皇太後去清醴宮過冬了,還未回宮,老祖宗喜歡初七也是你們任家的福分。至於這件事因為誰,大概算是因了初七吧。”朕這樣說著,心裏是對任家的愧疚。
據滌暉回報,任家的七姐妹隻有小七是任老爺親生的,其餘六個都是好心收養來的,也因此,任家姐妹相差都不大,麵貌也各不相同,怎麼看都不像有血緣關係的。
任君藍不知道心裏琢磨什麼,總之什麼都沒再問,安安穩穩地待著宮裏,朕還準了她的“姑姑”隴月見了她兩次。
即便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至於璀璨,遠遠發配了事,至於在路上她會如何便端看她的命了。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冬去春來,禦苑中有了欣欣向榮的色彩倒顯得那兩樹桃花有些舊了。
“不能開花很可憐!”
其實,朕知道,這樣自欺欺人開著也是可憐。
命人重新做了兩棵花樹,豔粉豔粉的看著比所有的花木都亮眼。又命人弄了架秋千隨風輕輕晃動,像是伊人剛從秋千上離去猶自留著香氣在空氣中。
既已過了三個月婚娶宴樂便沒了限製,借了母後的旗號將霍家孫小姐賜婚給景王,看著那道“懿旨”朕便算計著,若是小七見了一定會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輩分,興許還會一臉壞笑著自稱是朕的長輩。
景王來謝恩,比之上次似乎又清俊了不少。
大婚之前朕獨自在清芷宮飲酒,不知何時滌暉出現了,像根木頭樣杵著。朕問他這樣做可有什麼不妥,這個直心腸的人說朕有私心。
誰說不是呢,朕是有私心,雖然知道小七之迷戀十七叔大概隻是少女情竇初開,朕也知道這一生小七與“秦先生”斷然不會再有瓜葛,可是朕還是私心地想切斷一切可能。隻不過,朕想要一個人時刻提醒著“秦先生”小七是被他害的,他該愧疚一生,而這個人選,小七的至親來充當便再合適不過了。
朕的心腸並不好,唯一的那點好已在小七身上用盡了。
景王是朕的皇叔,大婚朕自然要親自前去。
婚禮自是熱鬧非凡,朕發現朕的十七叔還真是翩翩貴公子,隻是,這樣的大喜之日新郎官臉上的笑容似乎少了些。
朕笑著,想他洞房之夜會不會要給新娘撫琴。
自王府回宮,朕命人去告訴皇後備酒席朕要去喝酒。
亦是燈下亦是佳人亦是頭微微低著臉上帶著些羞澀,可惜,不是朕想要的新娘。
皇後善解人意,隻為朕斟酒不多問一句。
“天色不早,朕要安歇了。”今日奇怪,喝了幾杯竟還不醉。
皇後臉上有喜色也有驚訝,但她馬上便來扶著朕了,手是溫溫軟軟的,身上有著熏香的味道,比之小七身上那單調的皂角味道香了許多。
寢宮之內是甜膩的香氣,宮中妃子侍寢多用這些來催情,這也是多少年來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