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見爺不知道去哪兒找了?”他問道。
“上頭找去唄,大家都知道我上頭有人了。”任君紫說道,歪頭看他,今兒穿得真鮮豔,紫色的呢。
“這裏還好?”他問。
“好。”任君紫有氣無力。
“身體還好?”他又問。
“好。”
“那能幹活了?”他問。
“大哥,有點同情心行不行?這麼多太監你就非得盯著我啊?”任君紫說道。真是歹命碰上這種人。
“也不是所有太監都欠我錢。”他說道。
任君紫站起來,故意扶著腰:“他們都說我像身懷六甲了,你忍心讓孕婦幹活嗎?”
結果他說了一句讓任君紫囧飛了的話:“如果是爺的孩子自然不忍心。”
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飄走。
“得意,你會不會騎馬?”他在身後不遠處問道。
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會,任君紫迅速消失。
結果,任君紫剛來這邊沒幾天又被調往鹿苑,前去報到的途中任君紫就想,這是咋回事?那兄台真有這麼大本事沒事換著花樣給她換工作玩?果然是上頭的人,能力就是不一樣。
還好,這回的地點不那麼血腥。
任君紫這回的工作是幼鹿們的“奶媽”,不知道是她天生招動物還是她太像鹿媽媽了,反正幼鹿們很是膩著她,總愛在她身邊拱來拱去。任君紫也樂得跟它們一起跑來跑去。偶爾任君紫還帶著一群小鹿去散步。
任君紫知道鹿茸和鹿血是好東西,也知道鹿肉是可以吃的。
可是眼睜睜看見鹿被殺掉放了血還是覺得太殘忍,尤其——那還是一隻她撫養著的小鹿。
任君紫覺得自己身體裏有一股氣發泄不出來憋得難受。
傍晚時分,喂完了小鹿,任君紫仔細地盯著它們看,可愛的小動物們還不知道等待它們的命運呢,一個個吃得高興繼續在她身邊蹦來蹦去。
天已擦黑了,任君紫知道鹿苑有一處小小的樹林,偷偷摸摸跑過去,任君紫對大樹拳打腳踢仍然覺得火氣發泄不出來。
“手不疼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任君紫一跳。
陰暗的樹林一端站著一個人。
“大哥,你總跟著我幹什麼?我又逃不掉也沒打算逃。”任君紫說道。
“殺了頭鹿而已。”他說道。
“什麼叫而已?那是我養大的能不心疼嗎?為啥非得要殺那麼小的?它才活幾天啊?啥都不知道呢……”任君紫說道。
“小七,你可吃豬肉?”他問道。
“吃!”任君紫斜了他一眼:“如果豬是我養的我也一樣心疼。”
“心疼過了就算了,有句話叫各安天命,你記著。”他說道。
“記著能擋住心疼嗎?”任君紫長歎口氣:“大哥,拜托你,下次給我換個不見血腥的地方吧,再這麼下去等四個月期滿我都抑鬱了。”
“不見血腥的?我想想。”他說道,半晌說道:“要說不見血腥的,皇上身邊倒還好。”
任君紫從鼻子裏哼了哼:“有人剛告訴我,這宮裏想要平安活著伺候畜生是最好的。”
“你……你的意思是伺候皇上還不如伺候這群畜生?”他問道,聲音裏隱隱有不悅。
“那是啊,伺候畜生可以對畜生大呼小叫,伺候皇上卑躬屈膝還可能——哢嚓呢。”任君紫說道。
“有理,那再容我想想。”他說道:“你先回吧,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呃……上頭有人果然好。
沒幾天,上頭的人發揮了作用,又將她調去喂鳥,任君紫這回仔細看過打聽過了,這些鳥不是用來的吃的,純觀賞用的,這才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