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參加陛下壽筵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也都在等。三部九卿十三司以及外省來京述職的官員,足足聚集了七八百人,他們身上都穿著色彩鮮豔的朝服,三五成群的聚攏在一起。女眷們則是竊竊私語,比起永和宮門前的莊重,這裏是另外一種氣氛。須臾,眾人隻聽見宮殿深處有鍾鼓聲大作,那鍾鼓聲飛過重重瓊樓玉宇,越過高大而色彩豔麗的高牆,直傳出宮門。聽到這聲音之後,官員們立刻肅靜下來,和女眷們一起排著整齊的隊列進入內宮之中。
太監總管眾星捧月地從門內走出來,高聲說道:“有聖旨,百官跪接。”
廣場上數百名官員早以跪下,此時一起俯下身子。太監總管高聲道:“著六部九卿各率司員,並外省在都三品以上官員和朝廷女眷,由左右掖門入宮朝賀,欽此!”
於是宮門前的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婦們便分成兩列縱隊分別進了左右掖門,由禮部尚書帶領按序進入了禮殿之中。皇帝從容不迫的朝龍椅走去,行至座前駐足立定,眼睛掃視了一圈,才在那張寬大的龍椅上坐了下來。所有人都伏地叩頭,滿殿肅靜,隻聞呼吸聲和衣裳微動的窸窣的聲音。皇帝端坐在皇座之上,臉上露出一種不耐煩的神情,而此時皇後和所有的妃嬪也必須身著正裝,向皇帝行禮。
蘇淺兒站在人群的中間看著皇帝,心中不免想到,這高高在上的滋味固然是眾人心羨,可是站在最高處看著所有人向自己下拜,是否會產生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她下意識地看了前麵上官奕的背影一眼,皇帝總想將自己認為最好的交給上官奕,可是對於上官奕來說,做皇帝真的是最好選擇嗎?皇子逐鹿,明爭暗鬥,權謀機詐,一個接一個陰謀陷阱,他可以脫穎而出麼,哪怕做了皇帝,人人都盯著這個位置,一步踏錯就是如臨深淵,付出又會不會太多了些……
皇帝微微一笑,道:“眾位起身吧,都請就座。”
眾人聞言這才起來,紛紛照規矩,一一入座。
蘇淺兒的身旁照例坐著公主,他們生長在深宮內院之中,聽天由命,可公主的這種存在也恰好表明皇族的一種姿態。看到這種場麵,多數不由吐了吐舌頭道:“哎呀,想不到這一回這麼大場麵,比以前宮中宴會可隆重多了!”
蘇淺兒微笑道:“這次是陛下大壽,自然不同以往。”
這聲音說的不大,卻是十分容易招惹是非。蘇淺兒不著痕跡看她一眼,阿麗公主及時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不妥當,以後再不說這樣的話了。”
蘇淺兒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的上官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