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溪忽然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好像這才真正地回過神來，落寞地擺了擺手：“都走吧。”
蕭白皓走上前去，拿了一塊雪白的床單把沈暮煙蓋住，然後在顧雲溪的身邊坐下道：“節哀。”
顧雲溪輕輕握住沈暮煙變得冰冷的手，茫然地說道：“她之前還在參加電影首映禮，是一個萬眾矚目的明星，現在卻躺在這裏一句話都不說，真叫人不能相信。”
蕭白皓點了一根煙遞過去道：“是我沒考慮周全，應該派人看住夏雨雪的，給了沈天佑可乘之機。”
顧雲溪抽了一口煙，低落道：“想要抓住她，沈天佑怎麼都能找到機會的。隻是沒有想到，暮煙竟然會為了報仇，情願同歸於盡。”
蕭白皓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聽顧雲溪話裏的意思，似乎並沒有把沈暮煙死亡的原因歸咎於夏雨雪，蕭白皓自然心裏一陣輕鬆。
顧雲溪在煙霧繚繞裏回憶起了往事，眼神迷離而憂傷：“當年第一次見到暮煙的時候，她就像現在的夏雨雪一樣，讓人忍不住憐惜。可是仇恨讓她變得像女王一樣強大，不再容易受傷，也不願意敞開心扉。”
一聽到夏雨雪的名字，蕭白皓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兩人似乎同樣堅強。”
顧雲溪吸著煙沉默不語，過了幾分鍾，忽然問道：“夏雨雪醒了嗎？”
蕭白皓心裏一陣緊張道：“還沒有。”
顧雲溪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要不要告訴她這個消息？”
蕭白皓很想大聲地說一句不要，可是顧雲溪現在的狀態並不好，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表弟，總不能隻想著自己的女人，不為他考慮吧？
正要開口，顧雲溪又悶悶地說道：“要是夏雨雪問起來，你就告訴她，暮煙動了個手術在無菌病房裏，別讓她過來。”
“不告訴她？”
蕭白皓一時間猜不透他心裏所想的。
“雖然我心裏明白，暮煙是為了複仇，可是在夏雨雪看來，暮煙是為了救她才受傷，要是知道暮煙因她而死，心理負擔未免太重。”
顧雲溪吐出一大口煙霧道：“暮煙用命救了她，我不希望她再出什麼差錯，辜負了暮煙的心意。”
蕭白皓長籲了一口氣，心裏一塊大石徹底落地，既然顧雲溪自己提出要隱瞞這個事情，那就不用他開口了。
隻是……
心裏忽然有個不好的想法一閃而過。
之前顧雲溪說過，夏雨雪讓他看到了當年的沈暮煙，為此還特意和自己做了交易。
現在沈暮煙死了，他竟然因為擔心夏雨雪過於自責，選擇了隱瞞沈暮煙死亡的事實。
既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沈暮煙了，那麼夏雨雪在他的心裏，會不會因此成為替代品？
不行！我蕭白皓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別人惦記！
蕭白皓被自己的設想嚇了一跳，當即決定要把這樣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咱們的交易，你還記得嗎？”
顧雲溪忽然轉頭看向他，眼裏的凝重讓人心驚。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