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向來不怎麼好的巫幺,此時卻被懟得啞口無言。
因為這話他確實無法去反駁。
紅娘娘聽了卻還是有點兒不服氣,身為上古之戰前就飛揚跋扈,一個不爽,連擎天柱說崩都給崩了的她,此時雖然有些心虛,卻還是梗著脖子道:
“難道你希望眼睜睜看著宗主隕落嗎?!”
除開因果或者當年被庇護的恩情,紅娘娘也是打心底裏不希望這位蓬萊宗主隕落,所以才會在和苦行。巫幺等人商議之後,決定嚐試一下。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周遊竟然真的有這個膽子去做。
之前因為宗主隻剩下半魂之體,所以與周遊之間的雙修契約,與其說是伴侶,不如說是為了保命而做出的手段。
然而天道分明,他們畢竟不是真正雙修伴侶,所以這契約還有一份底線,至少在宗主隕落之後,隻要將她最後半魂也一並轉交給周遊,便不會影響到他的生命。
可這有個前提,便是不能血脈相融。
意識到這一點的紅娘娘,心裏也有點兒虛,連帶著話都沒啥底氣。
“嗬,你們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個主意都大得很!”維蒂安卻被紅娘娘徹底氣到了,她連聲音都顧不得壓製了:“天道之下,宗主注定不能長存,難道你們要周遊這位蓬萊門主也跟著一並隕落嗎?
還是說你們就是希望域外天魔無人能夠領頭去抵禦,就這麼讓他們長驅直入,再現當年上古之戰?”
維蒂安情緒太過激動到有點兒口不擇言了。
苦行自從和紅娘娘一起拿出了淩霄寶座之後,便一直以“阿彌陀佛”的姿態安靜旁觀著,到了此時也不得不出聲提醒兩字:
“慎言。”
意識到自己話說過頭的維蒂安,不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壓製住自己暴怒的脾氣。
然而這邊維蒂安被苦行提醒,意識到不對,收攏住脾氣時,已經晚了。
將半碗量的血液渡給宗主後的周遊,此時將他們的話聽在耳中,忍不住皺眉道:
“什麼叫做注定不能長存?你們究竟還隱瞞了我多少?”
見紅娘娘、維蒂安等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沒有出聲回複,周遊因為失血過多而微微有些泛白的嘴角,此時卻噙起抹冷笑來。
襯著此時周遊身後淩霄寶座的須彌與殺戮法則那抹殺意,愈發使得他周身氣場深不可測起來!
周遊僅僅是一個揮手間,數滴氤紅血液便漂浮在虛空。
奪命書生瞳孔驟然針縮了下,他忍不住道:“還請周門主三思!”
“三思?思什麼?”周遊冷笑著,頗有幾分玩味道:“不知道有著殺人書美譽的黃泉書,是不是能夠在我捏碎你心頭血前反殺了我呢?”
這倒不是周遊打算翻臉,或者打算用十惡不赦之徒們的心頭血來威脅什麼。
事實上,對涉及到宗主的事情,周遊本能的就會生出幾分極端的想法。
諸如他們千方百計隱瞞下,那所謂天道注定的不能長存,什麼消散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