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邊大佐得到了參謀長吉田的建議,表現的最為焦急。
“天一亮,八路肯定已經轉移走炮兵了,他們絕不會冒險將其留下。
二位,三個聯隊被小小的一支八路嚇住了,放跑了他們,你我三人都將會成為恥辱。”
橫山大佐和岡田大佐,根本不吃這老套的激將法。
兵也派了,仗也打了,沒有留下敵人隻是小損顏麵。
甚至吹吹敵人重炮的威力,連一點顏麵都不會丟。
可萬一遭到了敵人重炮襲擊,部隊損失慘重,那誰來為他們彌補損失呢?
隻有井邊大佐因為已經損失巨大,若是不能現在戴罪立功,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問責,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此事,三人心裏都清楚,隻是互相留分顏麵不點破。
井邊大佐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妥協,懇求兩位老朋友,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把炮兵中隊用上,多給一些炮火支援。
“理所應當。”
“炮彈絕對少不了。“
這點小要求,無非就是用些炮彈,二人紛紛答應。
隨後,井邊大佐將手上最後一個完整的步兵大隊,準備投入到下次進攻中。
他現在隻能祈求,敵人已經轉移走了重炮。
兩位同僚看到勝利有望的情況下,派出有生力量助他取得最後的勝利。
否則,未能殺傷多少敵人,就葬送進去半個聯隊,他一定會上軍事法庭的。
日軍又開炮了,炮彈毫無征兆的落下,在八路軍的陣地上炸開。
黑色的泥土直翻起來,有時候會帶起一些埋在地下的屍骨。
彈片把所剩無幾的樹木,枝條都給削去了。隻留下光禿禿的樹樁。
八路軍戰士全都躲在防炮洞裏,手裏攥著槍,就像是拉緊的弓弦。
他們知道,炮聲一停,最艱苦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連長,敵人上來了。”外麵的觀察員大聲的提醒道。
黃文華像隻動作矯捷的貓,一下子衝了出去:“所有人進入陣地,準備作戰。”
借著朝陽的光霞,進入陣地的戰士們看得十分清楚。
一眼望不到頭的日軍,手裏拿著槍貓著腰快速前進。
他們拉開了三個梯隊,拉出了足夠的距離,看來是吃了火箭炮的虧,長記性了。
“連長,西邊也上來了,看樣子有一個中隊。”
黃文華擺了擺手:“不用管他們,那邊有雷區,先讓他們過了雷區再說。”
一名戰士貓著腰穿過長長的戰壕,跑到黃文華身邊停下來:“七連長,我們連長讓我告訴你,東邊也出現了一個中隊的日軍。”
黃文華說:“我記得那邊也埋了幾十顆地雷吧,盯著點就行了。”
除了正麵一直遭受騷擾進攻,埋下的地雷都被日軍踩上了,兩翼埋設的地雷防線,一直還都沒派上用場。
小鬼子除非不要命了,否則通過雷區,就得耗掉他們許多時間。
而這也足夠正麵的敵人前來送死了。
指揮進攻的第三步兵大隊長,鈴木少佐手裏舉著望遠鏡,望著極為安靜的戰場,心裏麵沒有由來的一陣突突。
“太安靜了,就好像八路已經全撤走了。”他喃喃自語道。
如果八路全部都撤走還算好的,起碼不用打了。
就怕八路是在隱藏,想打一個突然襲擊。
最前麵的士兵,已經踏上了八路軍的一線陣地,輕輕鬆鬆的占領了那道戰壕。
鈴木少佐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他手下的士兵受到了鼓舞,放開膽子大踏步的前進。
很快,八路丟棄的第二道防線,也被步槍上裝著太陽旗的先頭兵占領了。
鈴木少佐透過望遠鏡遠遠的看到,士兵在歡呼雀躍,搖晃大日本帝國的旭日旗,將其插在了占領的陣地上。
他對通訊員說:“向聯隊長報告,膽小的八路應該是跑了。”
話音剛落,幾聲槍響,搖晃著旭日旗的旗手,就被重機槍的子彈開了幾個血窟窿,重重的跌倒在地。
連帶著還沒插穩的旗幟,也都落在了大地上,沾染了黑褐色的泥土。
仔細觀察,鈴木少佐的嘴角在抽搐,還好他的判斷沒有彙報上去,不然就丟大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