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詢問,龜田大佐沉默了一下:“不必讓人送死了,休整一刻鍾,你親自來指揮下一支進攻的部隊,務必要與飛機配合,將敵人埋葬在山坡上。”
他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自然也不肯讓敵人舒服了。
四架飛機裝載的燃燒彈,足以覆蓋半個山坡,用烈焰摧毀敵人,是他此時唯一的想法。
在山坡的陣地上。
二營長用帽子擦掉臉上的塵土,對著地上一陣呸呸呸。
狗日的小鬼子,欺負他們營隻有兩門迫擊炮。不然他也得讓鬼子好好的吃一把土。
現在炮兵被壓製的不敢露麵,害得他們就得不停的挨轟。
搞伏擊也得挖好防炮洞,是他們用痛苦總結出的經驗,回頭得一並寫在報告中。
“營長,咱們該撤了。”
四連長靠上來,給出了充足的撤退理由:“打了六個小時,子彈都補充了兩回,十六個人陣亡,二十五人負傷。
全連的戰鬥力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也該撤下去休整了。”
一般來講,部隊傷亡三分之一,就已經嚴重影響戰鬥力了。
但八路軍的戰士,向來有的遠超其他軍隊的忍耐力,倒還能堅持。
隻是這種堅持對於眼下來說,是不那麼必要的。
阻擋敵人一天,他們已經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後麵還有其他部隊來襲擾日軍,總不能好處都讓他們一個連占了。
這段路的後麵,五連應該布置得差不多了。
二營長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給我留兩個班,我掩護你們撤。”
四連長急了:“營長,你胳膊上還有傷呢,掩護部隊撤退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帶著人先撤。“
不提還沒感覺,一提二營長就覺得肩膀疼的厲害,血液已經將紗布完全染紅了,胳膊提都提不起來。
他也就沒有再堅持,“也好,你小子別戀戰,早點跟上來。”
趁著敵人還沒有發起進攻,四連開始有序的翻山撤退。
山上沒有道路,每一步都走得艱辛,好在重傷員之前已經運送走了,不然一時半會兒還真撤不下去。
剛剛翻過山頭,二營長就聽到山下的槍聲又響了,敵人應該是又發起進攻了。
他倒也不擔心,四連長帶著兩個班的戰士,三隻衝鋒槍,兩挺捷克式,把小鬼子打退還是綽綽有餘的。
“營長,小鬼子的飛機。”
戰士指著遠處的天空驚聲高呼。
二營長定睛一看,果然是,當即喊了一聲:“趴下,隱蔽。”
應對飛機的轟炸,戰士們已經有了心得,無需二營長的提醒,都麻利的趴下隱蔽。
陣地上的四連長正在用輕機槍,對進攻的日軍不斷的打出短點射,子彈顆顆咬肉,都奔著取敵狗命去的。
聽到旁邊戰士的提醒,他根本沒當一回事,炸就炸唄,又不是沒挨過炸彈。
不過,他還是調轉機槍口衝著天空,嘴裏念叨著:“學過打飛機,老子還沒打下來一架飛機,小鬼子今個讓爺開個葷。”
缺少了兩挺輕機槍的壓製,陣地上的火力大為銳減。
進攻的日軍卻沒有趁此機會前進,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進攻態勢。
細微的差別,並沒有人注意到。
很快,四架日軍敵機,就已經在陣地上空盤旋。
四連長一點也不客氣,用機槍子彈予以回敬。
倉促之間,射手經驗不是很豐富的情況下,想要把飛機打下來真得碰碰運氣。
他顯然是個不太走運的。
子彈老是咬著敵機的屁股,偶爾夢中了幾顆子彈,也沒有達到要害處,隻是給飛機留下了點點疤痕。
“狗日的,飛得真快。”
四連長抱怨了一聲。
不遠處的七班長,換上了一個新彈夾,抽空看了一眼天上的飛機:“那鳥下蛋了。”
飛機的機腹打開,把炸彈扔了下來。
挺像沒道德專門往人頭頂上拉屎的鳥。
炸彈落地爆裂開來,火藥的爆炸把燃燒液體濺的到處都是,炸彈落下的地方,頓時燃起了一團團熊熊的烈火。
“娘勒,是他娘的燃燒炸彈。”
四連長當即就想到了,團裏曾經用過的一批燃燒炮彈。
爆炸後產生的效果跟這一樣,沾上了就別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