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我是你的妻子(2 / 2)

右手邊還有他沒抽完的半包煙,她從不抽煙,可這煙卻有他的味道。

她抽出一根,拉開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那裏果然放著打火機,下麵壓著一本黑色封麵的筆記本,很厚實的一本,還是最傳統的手寫方式。

燃了一根煙,吸入肺部人煙嗆的她幾乎要流淚,打開了黑色筆記本,裏麵是再熟悉不過的字體,扉頁上寫著——我最親愛的你。

她一點一點撫摸著字體,想象著他寫下這幾個字的心情。

今天在公園看見一個女孩,她穿了一條長及腳裸的碎花裙,長長的頭發隨意散的背後,說不上那裏特別漂亮,但是卻象是山澗甘冽的清泉,不含一絲雜質。

哥們指著她對我笑,“季含,這象不象你喜歡的女神宋藝珍。”

我有些看呆了,她正抱著小狗,仰著臉在陽光下微笑,一束五彩斑的光斕透過枝丫撒進了她黑色的長發裏,美好而恬靜的樣子。

那一刻,我不由自主的舉起了相機,把她收進了影像裏。

趙政仁說她笑的樣子看過去很溫柔,可我卻在看到淡淡的哀傷。

她發現我在拍她,突然象我們走過來,她越走近,我心跳也跟著亂了起來,我強自鎮定,想要搭個訕。

她已經伸出手來,很凶的樣子,“相機給我。”

哥們都笑的不懷好意,想要看我如何下台。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自然不給,又起了一些玩心,“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給你。”

…….

後麵的情節她再熟悉不過,他們相識五年,每一個有意義有日子都一一記錄在筆記本上,她竟然不知道,他愛了自己這麼久。

翻到後麵,是結婚那日離開,他說,“陳默,你就這樣走了,你可憐何月兒,可誰來可憐我,我甚至想,要不就自私一回吧,我們一走了之,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的,你就是嘴毒,心卻比誰都要軟的人。何月兒的父母雙雙跪倒在我麵前,我說會等到何月兒的病好為止,但我永遠不會跟她在一起。我還想等她病好了,我就還完了我的情了,到時候我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的陪伴,我甚至不敢叫你等我,我不知道何月兒要折磨我多久,我怕我會耽誤你,我更怕何月兒折磨你。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還在一起吧,從現在開始,我要記下每天的點點滴滴,它會告訴你這些天來我是怎麼過的,我的生命裏,你從來沒曾缺失過。”

他們分開整整一百五十天,每一天都有記錄。

陳默一一翻看著,手中的煙一直未消停過,煙嗆得眼淚直流。

“大年三十的那一個晚上,何月兒病危在搶救,我有些茫然的看著醫生進出,心裏有那麼一刻在想,如果她真的死去,我是不是解脫了,這很罪惡吧,對生命居然沒有憐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裏的對你渴望早就超過了道義和恩情,我像往年一樣掐著點給你打電話,你那邊很熱鬧,我已經知道你身邊已經有了別人的陪伴,那人是誰,會是江修哲還是別的誰,現在我從不懷疑你對我的心,你說你愛我更甚於你自己,我都相信,可我知道你有多麼渴望一個家,即使你對身邊的人沒有愛,我不確信你能抵擋住溫暖的誘惑,我開始覺得慌了。”

........

周身籠罩著煙霧彌漫中,手下是他雋勁有力的字體,季含仿佛就在身邊,沒有隔著天與地的距離。

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那是他隨科考隊出發的前一天,“何月兒的病總是反反複複,她甚至住到江寧的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好象遙遙無期,我都有些心灰意懶了。或許你不知道吧,我經常偷偷去看過你,我想象以前一樣抱著你,告訴你我有多想你,你看上去過的很好,再沒有恢複自由之前,我不想給你增加負擔,還有那個送你回家的男人,他看著你的時候眼睛總是含著笑的,我吃醋了,陳默。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我希望時間久一些,或許走的遠一些忙碌一些,我可以避開何月兒的糾纏,可以不那麼想你。”

這是最後的字跡,她翻了整整一天,合上筆記本,她正好抽完了這半包煙,她流著淚輕輕吻了下硬殼封麵,眼睛有淚亦有笑,“你是傻瓜,在我的心裏,我早就你妻子了。”

走的時候她帶走了筆記本和打火機,回到家裏取出了他送的戒指戴上,而他的那個,在他死葬她悄悄的跟他放在了一起。

你的羅布村,你曾做的愛心活動,我都替你繼續下去,可是你的小師妹,那怕她在我麵前死去,我對她也不會有半分憐憫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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