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托付(1 / 2)

母親睡著了,夜的沉寂更令人覺得可怕,天空中不時的滾過幾聲驚雷,但雨卻一直沒下下來。即使是夜裏,她都覺得天氣是窒悶的,好象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這是個不詳的夜晚,比往日更覺得害怕恐懼,或許是被陳玉蘭勾起了心思,她又撥下季含的電話,一樣無人接聽。

她忍了許久才忍住不去找他,可是再繼續下去,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媽媽需要他,而自己更需要他。

半夜裏去叫醒了看護,半夜被吵醒喝有些不滿,但發現是她後,很快又表示自己會盡忠職守,讓她放心

出了醫院一直往大街上跑,大街寂很空曠,隻有沿路兩排的長燈明明晃晃,象是排的整齊的幽靈,守護的卻不是這夜而已。

等了好久才攔一輸出租,司機看著這個女孩子上了車,鼻尖都能聞到身上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空中劈開的閃電滾過她的臉,木然的象是恐怖片裏的女主角。

司機心裏驚疑不定,幸好他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他疑心這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絕症的女孩,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同情,“到那裏。”

“江北路碧海藍天小區。”

司機很快啟動了車子,一路上女孩子都咬著手指,這個習慣有些怪異,她的身子有些澀澀發抖,已經入秋了,夜裏其實很涼了,女孩子隻穿了一向紗質的長裙,不冷才怪。

“你冷嗎?”

她好象沒聽見,司機又追著問了一句,“你冷嗎,我車上備了一件夾克,你可以先披上。”

她好半天才抬起頭,“不用,我熱。”

司機又再次驚疑不定的瞥了她一眼,車到了目的地,她從包裏甩出五十塊錢,說了句不用找了。

司機說要的,還要找十幾塊錢零錢,他從來沒有占客人便宜的習慣,低頭找好零錢,隻見女孩子的的背影已經跑出去老遠,瞬速縮成了一個小點,漸漸溶入夜色。

他搖了搖頭,真是奇怪的人。

小區的保安是認得陳默的,睡眼甚至把她當成2棟701的女主人,隻是這個女主人很久都沒來過來。

進大樓的密碼,她試了幾次才成功。

從電梯裏出來,樓道裏昏暗的,提倡節能環保,整個大樓裏裝的都是聲音感應燈,她摁了許久的門鈴,也沒人出來開門。

有些絕望的整個撲上去又是捶又是踢,對麵的窗戶飄出一個聲音,“三更半夜的,神經病啊,要鬧騰回被窩裏鬧騰去。”

她向來謹慎守規則是個有道德有素質的五好市民,可是這一次她隻繼續自己的,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我就是神經病”。

終於累了,她沿站門口緩緩坐下,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守在樓道裏,她豁出去了,一定要把季含帶到陳玉蘭的麵前。

樓道又陷入了黑暗,跟心底溶為一個顏色,以前她害怕一個在黑夜裏,可現在卻很現在黑暗裏,能夠安全的隱藏自己,黑暗時間更長,她覺得自己等了很久。

電梯叮的一聲響的時候,電梯門沒來得及關上,餘光映在她熟悉的臉龐上。

她緩緩的站起來,有濃烈的酒味夾雜著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季含。”

他的腳步些虛浮,聞言頓了腳,有些茫然而在黑暗中張望,他的眼神從迷茫漸漸清明過來,在黑暗中清亮的象是指明燈,她準確的找到他的位置。

他清醒的時候,眼神黑而清亮,純淨的一含一線雜質,陳默常常撫著他的眉眼感歎,在這個**橫流的社會裏怎麼還有這麼幹淨的一雙眼睛。

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認識到,如果不刻意掩飾,自己的眼神是餓貓,尤其是看到錢的時候。

他跺了一腳,燈亮了,猶豫的看向她。

陳默一向衣光鮮亮,而現在自己眼裏陳默是青黃不接時的非洲難民,

下一瞬,一個滾燙的身子撲向自己,緊緊的貼在自己身上,好象要在身上吸取溫暖一樣,“季含,我媽媽病了,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她跟他講了所有事情,包括江修哲的部分一一都沒跳過。

返回醫院的出租上,陳默枕在他的腿上很快就睡過去,車子掠過一排排的長燈,忽明忽暗的打在她的臉上,季含心疼的撫著她發青的臉,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久沒睡過好覺了。,

到了目的地,季含拿西裝裹住她,她一下就醒了。

迷迷糊糊掙紮著下車,“走,帶你去看我媽媽。”

她身上燙的厲害,季含知道她在發燒,“你病了,要去看醫生。”

她堅持重複了一句,“帶你去看看我媽媽。”

季含知道拗不過她,跟她到了病房,咋一見病床上不成人形的陳玉蘭,心裏也跟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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