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哭喪著臉,她咬著唇,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隻可惜連滄月隻是冷冷的把玩著茶盞,並不看她一眼。

秋姨娘見裝可憐也沒用,便吩咐柳兒守著門,她則拿出一個白色的帕子,帕子緩緩的打開了,裏麵露出一截類似於人骨的東西。

“焚燒老太爺的那日,我是跟著去了的,盡管二小姐命人將老太爺掩住,可是那日風大,將老太爺身上的素縞吹掉,奴婢看到了老太爺……老太爺七竅間皆有血跡,奴婢便留了個心眼,悄悄的將老太爺的一小節人骨留了下來。”秋姨娘將白色帕子推在連滄月的麵前。

連滄月的眼眸中滿是冰冷的殺氣,她早就料想到爺爺已經被人謀殺了,隻是親耳聽到她還是有些痛苦難耐,心如刀割。

連滄月踉蹌著朝外走去,秋姨娘一把拽住了她,“大小姐,您還沒有幫我解毒呢。”

豆豆笑嘻嘻的說道,“那隻是黑砂,用酒擦拭便可消失。”

秋姨娘大呼上當,又羞又憤的咬著唇,默不作聲的看著連滄月。

“你不用覺得自己委屈,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知道爺爺是被人害死的,為何隱忍不提,還假情假意的為爺爺守靈?你拿著這截人骨不過是待價而沽,誰給你的好處最大,你就會交給誰。”連滄月忽而生出幾分悲哀來,“可憐爺爺一世公允,竟然落得這般的下場。”

秋姨娘目送著母子出了門,消失在迂回的走廊,臉上的悲憤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羞愧。

“喔?她去了秋姨娘那裏?”連翹依靠貴妃榻上,任由丫鬟為自己捏腿。

“是,奴婢親眼看到的。”丫鬟回答道。

“哼!秋姨娘知道的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況且她膽子小,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連翹鄙夷的掀起唇角。

“我讓你做的事情做好了麼?”連翹沉聲問道。

“奴婢已經將河燈放置在荷花池內了。”丫鬟賣力的捶打著連翹的腿,生怕引起連翹的不滿。

連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連滄月,你不是忙著關心死人麼?那我讓你嚐嚐什麼是真正的切膚之痛!

……

用過晚膳,連滄月正思慮著明日出府去找仵作,讓他將這顆人骨檢查一番,卻聽到細微的敲門上。

門是豆豆開的,隻聽豆豆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又是你,莫非手上的黑砂沒有洗下去?”

隻見秋姨娘解下頭蓬,便走了過來朝著連滄月行了一禮,臉上全無膽怯之色,大大方方的坐在連滄月的身邊,與白日裏那個畏畏縮縮的秋姨娘判若兩人。

連滄月淡然的說道,“姨娘可還有事?”

秋姨娘緩緩的說道,“奴婢思慮許久,覺得心中有愧,老太爺活著的時候,對奴婢不薄,春姨娘流產,奴婢被關入柴房,是老太爺命人將奴婢放了出來,否則未必有性命留在今日。”這也是她當初冒著被連翹隨時發現的危險,將人骨藏在衣裙中的原因。隻不過到了後來,她又心生膽怯,又想著為自己謀條出路便動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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