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依稀在他耳邊響起,卻讓他這個時候宛如入了魔障一樣,雙眼通紅。

他憤怒的將桌子上的所有信件奏折全都扔到了地上。

最後竟然毫無形象的坐在了龍案前的階梯上。

可是……

連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到現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已經不想親自上戰場了。

如果他離開了,他就等不到她了啊……

秦雋雙眼閉了起來,往後靠在龍案上,那張臉仿佛一下就蒼老了十歲。

齊火和齊冰倆人相視了一眼,有些疑惑,但什麼都沒說,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站在一側。

秦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如果是之先前,他一定會親自披甲上陣。

即便是最後敗,他也要讓鳳翔親自敗在自己手裏,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被對方一步一步的蠶食。

可現在,他卻有了期待。

這種期待就像很多年前,少年時期的那種悸動,讓他想要舍棄一切,想要……不顧一切。

直到現在,當鳳翔被步步緊逼,當他所擁有的東西在一點點失去。

他才知道,他真正失去的,是什麼。

他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驀地睜開眼,“傳朕命令。”

殿外的侍衛立刻走了進來,單膝下跪。

“陛下。”

“通知所有將士,所有叛國的刁民,就地處決。向整個大陸發出懸賞,任何取下北齊君主蕭世寧人頭的勇士,賜封,一字並肩王,世代世襲,享親王待遇。”

“是!”

侍衛領命之後立刻退下。

秦雋眸光森冷的看著前方,他會輸嗎?

不,不會。

隻要她在,他就永遠不會輸!

楚懷風走在鳳翔皇宮內,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鳳翔皇宮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曾經生活過多年的地方,即便是閉著眼睛,她也知道,每一個宮殿的位置。

隻不過,這一次回來,每一處地方,都給人一種物是人非。

她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誰說又不是呢。

其實,在她死以前,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吧。

隻是,今天,整個鳳翔皇宮更多了一種冷清荒涼。

或許是一種牽引,楚懷風不自覺的,就走到了一座再也熟悉不過的宮殿麵前。

這座宮殿,正是她當初住了多年,最後卻一把火隨她一起被焚毀了那一座宮殿。

原本應該是一座廢墟,可現在,似乎已經重新修葺了一番,連柱頭上麵的雕花都一模一樣。

但整個宮殿都無比清冷,一個人也沒有。

一股森森的涼意,就算站在極遠的地方,也能感覺得到。

楚皇後曾自焚過的寢宮,是禁地。除了皇帝,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靠近。

但其實,也沒有人敢靠近。

當年楚皇後自焚於寢宮中的那一幕,幾乎成為了宮人們印在腦海裏永遠也無法抹去的烙印。

他們永遠記得,那天晚上,鳳翔皇宮被燒紅了半邊天。

可那個站在火光裏的女子,卻是那樣的從容淡定。

楚皇後,不該死。他們也不願去回憶起那一幕。

楚懷風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並不打算在這個地方逗留。

轉身便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就在她剛走幾步不久,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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