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貴斌靜靜的看著柳浩天,等待著柳浩天的答複。
良久之後,柳浩天緩緩抬起頭來:“杜縣長,我想要問您一句,你是不是代表縣**和我談話的,還是代表您個人和我談話?”
杜貴斌反問道:“有區別嗎?”
“有區別。”柳浩天態度堅決。
“那我就代表我個人吧。但是大部分縣裏的領導和我意見是一致的。”杜貴斌說道。
柳浩天點點頭:“既然縣長不見我,那我就去見縣委書記吧,對於天星公司的事情,今天我必須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不管這個結果如何。杜縣長,多謝了。謝謝你給我這麼一個了解情況的機會。”
說完,柳浩天起身出門,徑直向縣委書記周炳華的辦公室走去。
柳浩天離開之後,杜貴斌直接進了縣長趙國柱的辦公室內。
“縣長,我已經跟柳浩天做了思想工作,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這個年輕人就是一根筋的性子,他認準的事情會執著的做下去,他說你不見他,他就去見周書記了。哎,現在這些年輕人啊,一點委屈都受不了,一點大局觀都沒有。”杜貴斌有些失望。
趙國柱今年五十一二歲的年紀,一身黑色西裝,頭發黝黑鋥亮,大背頭,雖然頭發略微稀疏,但看起來倒也很有氣勢。
趙國柱冷冷的說道:“隨他去吧。他現在也就瞎折騰,我估計周書記那邊不會給他肯定答複的。周書記雖然到任有兩年多的時間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周書記的做事風格依然是以平衡為主,很少主動出頭,更別提是柳浩天整出來的這個棘手之事了。老周這個人啥都好,就是性格實在是太穩了。缺乏進取之心。所以,我估計柳浩天肯定會失望而歸的。”
杜貴斌笑道:“失望而歸也沒有什麼,我估計柳浩天三天之內未必能找到證據,三天之後很有可能會被縣紀委的李振江直接立案調查。李振江這個人雖然性格頑固,但不得不承認,有這麼一個鐵麵無私的紀檢監察人員,還是很有必要的。”
柳浩天來到周炳華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秘書進去通報一聲之後便讓柳浩天進去了。
柳浩天這是第一次來周炳華的辦公室,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周炳華。
周炳華今年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瘦長臉,帶著金邊眼鏡,看起來頗有幾分書生之氣。
“柳浩天同誌,你可是稀客啊。上任之後,這是第一次到我這邊來吧。”周炳華笑著說道。
柳浩天寒暄了一句:“周書記,這是我的失職,我沒有能夠在上任之後盡快跑來彙報工作。”
周炳華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寒暄就不必了,直接說事吧,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千湖鎮最近很熱鬧啊,你折騰的很厲害嘛!”
周炳華說話的時候,笑吟吟的盯著柳浩天的臉。
此時此刻,周炳華也已經聽說了柳浩天竟然直接乾坤獨斷直接拍板要去查賬天星公司。他真的沒有想到,在這恒山縣,竟然還有人有如此大的魄力。
柳浩天握了握拳說道:“周書記,我不折騰不行啊,先是天星公司拖欠了我們千湖鎮老百姓整整八年的土地征收補償款,後來發現我唱了一出空城計之後惱羞成怒,帶著幾十個人想要收拾我,我不折騰,難道還任人宰割不成?”
周炳華說道:“李振江已經向我彙報過了,說是他給了你三天時間讓你自證清白,這件事情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柳浩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周書記,我的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星公司在我們千湖鎮的沙場問題嚴重。一個年產值四五個億的沙場竟然每年隻有四五百萬的賦稅,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這還不是問題最嚴重的,我仔細調查過天星公司的沙場範圍,幾乎我們整個千湖鎮周邊的土地都是他們的沙場,而且每年都在不斷的蠶食著優質耕地來進行采砂作業。長此下去,再說二三十年,恐怕我們千湖鎮就名存實亡變成一片汪洋湖泊了。所以,我們千湖鎮的沙場必須全麵停止采砂作業。並對一些優質沙場進行重新定義和招投標。”
柳浩天說完,周炳華頓時滿臉震驚,他早就看出了柳浩天能折騰,所以才會在上次關於對柳浩天的調查中力排眾議,讓李振江去負責調查柳浩天。
但是周炳華沒有想到,柳浩天的想法竟然如此具有跨越性,當所有人都以為柳浩天隻是想要對天星公司進行查賬的時候,柳浩天竟然打起了徹底將天星公司從千湖鎮趕出去的想法。這膽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