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麻煩?”蘇秀衣不解。
龍靜喝了口酒,一副很老成的樣子道。
“人不管做什麼,在什麼地方,隻要出名就有麻煩。”
蘇秀衣不以為然。
“要照你這麼說,那些出名的人豈不是被麻煩死了,不能活了?”
龍靜搖頭。
“什麼事需要循循漸進,打下一定的基礎才能去想更高的,我一個外鄉人,來到這還不到一年,剛剛有個落腳的地方,靠著村裏人的淳樸能生活下去,就去跟人家本地人爭名利,那不是找麻煩是什麼?如果按照現在的發展,再過,五年吧,對,五年之後,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抓住的。但現在,不行!”看著蘇秀衣,指指自己,“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大家子,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他們著想,所以我不會參加,隻是去了解了解就行了。”
“沒那麼嚴重吧?”蘇秀衣還是不以為然。
龍靜看了看蘇秀衣,笑笑,用一種前輩的語氣道。
“原來我聽到看到一些人什麼事都計較,什麼事都爭搶很不理解,就想,至於嗎?更體會不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些的道理,而且書上也都把這些當成反麵來教育,可當我出來打工了,麵對利益的時候才知道,這些都是真的。因為有時候屬於你的就是那點蠅頭小利,就是那一點點的東西,你不爭,你什麼也得不到,你得活著,你得想活的更好些,你的家人也需要活的更好些。需要你的人越來越多,需要的就越來越多,那你是爭還是不爭?爭就要把別人踩下去,把別人擠下去,甚至不但要靠能力,還要靠手段。現實就是現實,隻要涉及到比賽就不會有公平可言,拚的可不但是單單的那點技藝,而是綜合實力。”
蘇秀衣怔怔地看著龍靜,看著這張還帶著稚氣的臉,很難相信這些話是從龍靜嘴裏說的。
“可你一點也不自私。”
“自私是有限度的。”龍靜對蘇秀衣眨了眨眼睛,“人是群體動物,害怕孤獨,需要朋友、親人,所以對周圍的人好些還是有必要的。這不是虛偽,而是智慧,叫自己快樂的智慧。”說著又眨了眨眼睛。
看到龍靜這個樣子,蘇秀衣想起了一種動物。
“以後我看該叫你狐狸了,這麼狡猾,什麼都算計!”
“嗬嗬!聽著難聽,其實是很實用的道理呢。對了,你不是說有件有關我們的好事嗎,什麼事啊?”
蘇秀衣沒有接話,再次給她倒了酒,隨意地道。
“我前幾天看見一個馬車停在你賣餄餎的地方,看馬車挺有錢的,你好像還上去過,那是什麼人?”
“我怎麼沒看到你啊?”
“我當時有事,就是路過。”
“哦,他叫寧遠樓。”龍靜簡單地說了和寧遠樓認識的經過,不過略去了寧遠樓跟她說的邊軍布匹生意的事。龍靜認為這是屬於寧遠樓的商業秘密。還有,也沒必要說給蘇秀衣聽。
“你說,他開始向你打聽一個叫九紅的人?”
“嗯,說了幾次,可我不認識這個人,後來也就沒再提起。”
蘇秀衣明白了寧遠樓為何接近龍靜了,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就是不知道到現在還在接近龍靜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要找出他嗎?
“龍靜,我要告訴你好事就是,我想到對付佛家那個小公子的辦法了。”蘇秀衣轉開了話題。
“啊,什麼辦法?”
“是這樣,你去參加廚藝大賽,你聽我說,你就提出來,你最後勝出,什麼也不要,就要金玉滿堂樓,問那個佛家小公子敢不敢,那人性子傲,肯定會答應的。你別有顧慮,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你相信我,我是本地人,我支持你,什麼麻煩也不會有的。”
龍靜詫異地看著蘇秀衣。
“你想要金玉滿堂樓為我出這口氣?不用的,蘇大哥,我上次就說了……”
“也不全為了你,還有我自己。龍靜,我為了這件事費盡了心思,終於找到了這麼個機會,你知道嗎?”
龍靜雖然心有疑惑,可也萬萬想不到蘇秀衣已經把事情做了,這次就是順帶想把金玉滿堂樓送給她。更不知道蘇秀衣將她推到了前麵,是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把從佛春那裏得到了陽穀縣佛小家族的市場份額整合,壯大蘇家的實力。他有辦法將佛小的佛家在陽穀縣布匹的市場份額吃的不留一點痕跡,隻是需要點時間,龍靜去參加佛小的廚藝比賽就是給他爭取了時間。
從見到寧遠樓和龍靜親密的那一幕起,好勝心極強的蘇秀衣在那一刻就決定了他要勝過寧遠樓,不然也不會叫九紅提出要佛小家族在陽穀縣的市場份額。
盡管算計了龍靜,可蘇秀衣心裏一點負擔都沒有,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對的,也認為這對龍靜也有好處。隻是他不會告訴龍靜這件事的真相,永遠也不會。
別看龍靜說的那麼透徹,又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又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可不是有那麼句話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生性善良,心腸又軟,隻要沒發現誰誰算計她,就會真誠對待,聽著蘇秀衣這麼說,想到那天從佛家小公子的宴請上回來,蘇秀衣下車給她銀子的情景,還有說的那些話,在麵對蘇秀衣殷切的目光,拒絕的話怎麼也出不了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