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關注的永遠是結果,結果恰好洛默言成功了。
慧君雖然對洛默言有些怨言,但也談不上怪罪,對曹慕容悲傷,卻也沒有過度,可要是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沉浸在如願以償的喜悅也不可能,就是情緒有些低落,有些抑鬱。
曹慕容的死影響了慧家辦喜事的氣氛,也衝淡了慧君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那份喜悅,但婚期還是如期地進行。
十月十五,洛默言以平夫規格正式迎娶慧君。
前一天把第二天需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因為就在本城,明日無需早起也能趕上時辰,慧家沒太忙碌。
吃過晚飯,慧君回到自己的屋子,望著掛在衣架上已做完的桃紅遍地金錦衣有點發怔,明天就出嫁了,怎麼感覺那麼不真實呢?
“君哥?”其氏走了進來。
“爹,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說完了就想到了父親的來意。
“今晚爹陪你,我們爺倆說說話。”其氏叫人備好茶點,就把人打發外麵去了。
十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特別是晚上,爺倆蓋著被子,依著靠枕並排半躺在炕上,一邊的炕幾上點著琉璃燈,白暈的光照著,顯得室內一派溫馨,平靜。
其氏偏頭看著兒子,鼻堅挺眉朗直,五官線條生硬,帶著堅毅,長相如此,性情也是如此,他就夠強勢的了,而兒子比他還強勢,女兒卻恰恰相反。他不止一次地遺憾,這兩個孩子倒換一下該多好。
人都說和堅毅相生相伴的是孤單,女孩子還好些,男孩子就艱難了,幸好和曹慕容處的不錯,本以為……
自己這都想什麼呢!
“明天你就要出嫁了,爹有些話要叮囑你,你要往心裏去,聽見沒有?”
慧君點點頭,神情很認真的樣子。
其氏歎了口氣。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娶親嫁人就不一樣了,凡事就不能由著性子來了,特別是男人……你不要皺眉,君哥,爹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脾氣!你什麼都知道,就是不會服軟,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都拔尖的!你出過那樣的事,不管承不承認都要矮人一頭,從聘禮上看那洛夫人是對你是在意的,給足了慧家的麵子,就算是為了你自己能過得好些也要收斂收斂。還有,你雖然是平夫,可終究不是正室,爹從來沒有想過你將來的名分不是正室,沒教過你做小的本分。爹知道你不願意聽那套不守規矩給娘家丟臉、叫人笑話什麼的,這些可以不重要,可你要過得好就必須考慮這些,你懂嗎!”
“爹!”慧君知道父親一直在為自己失身的事擔心,萬分愧疚,但再愧疚他也不會說出真相的,那個真相永遠也不會說。
慧君嘴巴嚴,某些時候心也很硬。
“那個羅夫君爹打聽了,是個沒有心計的人,出身也不好,還沒女兒,那個姓陳的侍郎更不用提了,雖說有個女兒,也是庶出,聽說還很平庸。大人是老實的,各方麵都不如你,做不出什麼為難你的事。”說到這其氏有了氣勢,“你雖然是平夫,可也帶個夫,又是禦賜的,咱不去跟他們爭什麼,該敬著敬著,不該敬著也不要客氣!”
慧君微微笑了。
“你不要笑,叫你收斂脾氣不是對他們,是對你的夫人!”其氏瞪了他一眼,“聽說了吧,他又收了一個侍郎,哼!你這還沒過門呢,那邊就收人了!”
洛默言收柳卿做侍郎跟慧君說過。柳卿慧君也認識,劇場出事那一晚也算是同甘共苦了一回,親眼見到柳卿為羅平身受重傷,險險死去,對柳卿認識、聽過,知道是什麼身份,但對這個人不是很了解,也沒刻意留意,洛默言沒解釋為什麼收柳卿,他猜想應該是羅平的緣故。羅平和柳卿很要好,如今他成了洛默言的禦賜平夫,羅平心裏肯定不舒服,即使兩人患難了一晚,叫洛默言收了柳卿估計是給他添堵。對這個他無視,因為洛默言沒解釋為什麼收柳卿,但說了,他進門三年內柳卿隻是個名義上的侍郎,說白了三年內柳卿就是個擺設。三年有多少事情可以改變,也許三年洛默言又有新男人了呢,或者三年後他看洛默言不順眼了呢,他不想和洛默言過了呢,那柳卿又有什麼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