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何以對這小家夥,如此縱容?”
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酒道人仿佛早知道會有人來一般,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意外。
穿著皂白僧袍,光著腳丫子的和尚,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酒道人笑了笑,回頭打了個稽首,卻是唱了句:“無量天尊。”
“道兄不也是如此嗎?遮天幕之能,怕是遮不住道兄的光頭。”
苦海禪師聽了這話,並不惱火,同道中人,稱呼一聲道兄,並無不妥,至於光頭,那更是事實。
苦海禪師麵無表情的走到那具已經被燒焦了的屍體麵前,用腳丫子踢了兩下,這才搖了搖頭,腳下用力,踩下一個大坑,將那屍體用腳踢了進去。
酒道人在一旁看的有趣:“世人都說苦海禪師慈悲為懷,今兒怎麼對一個死者如此無禮?”
“道兄此言差矣,這隻是一堆燒焦的肉,並非死者。他的魂魄已經得到往生,留下來不過皮囊而已。若是貧僧死了,道兄也可以依法施為。”
酒道人搖了搖頭,不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苦海禪師見他不言語,歎了口氣:“死者為大的道理,貧僧曉得。隻是道兄不知,這更夫早年間曾在夜裏欺負過一個無辜女子,最終導致那女子鬱鬱而死。今日他無辜,卻不知道那女子何辜?貧僧用腳讓他入土為安,可有不妥?”
以前聽說苦海禪師可看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莫非傳聞是真的?酒道人微微一愣,但絕對不會去懷疑苦海禪師的話,隻要他說出來的,那必定是真實的。
“原來如此,此番畜生,該殺。”
“道兄火氣太旺了一些,貧僧聽聞,道兄給了這小施主三天時間?”
酒道人笑道:“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沒錯,其實大家都明白,這殺人的事情,不是何安幹的,隻不過總得有個由頭。魯班墓不是誰一家的,那是屬於大家的。人家的師父,拚死從中得到的東西,被人眼紅。大家都想要,卻終歸是要點臉。所以這事情,就是大家等著的那個名正言順的由頭。”
酒道人說到這兒,臉上浮現一絲苦笑,一絲無奈。
“你我雖是出家人,但誰又能真正的遊離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外?老道力量有限,所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苦海禪師搖了搖頭,雙手合十:“善哉,善哉,道兄原也慈悲。幻陰遺珠,怕是要印證在這個小施主身上了,說不得貧僧也要為他加持一番。”
酒道人哈哈一笑:“千機閣主測算天機,隻留下幻陰遺珠四個字,世人都以為說的是那東西在幻陰山傳人身上,卻不知道,這四個字說的,根本就不是那東西,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暗魔出現在人間,浩劫將至,終歸還是要給後人留下一番善緣。”
苦海禪師也笑了出來:“道兄此言大善。”
幻音遺珠啊,就看你能不能度過這重重磨難了。
酒道人感慨萬千,能見證一個奇跡的出現,似乎也是一件很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