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種人成親不允許隆重,那就是罪臣子女,無論嫁還是娶,除了領個文書外其他的一概不允許。

文書是肯定要領的,這對平常的百姓人家來說或許不重要,但對罪臣的子女來說卻是太重要了,因為這個文書意味著他的身份由罪籍變為清白身份。所以譚翠雲的意思是,叫羅靜怡和譚博秋去官府領完成親文書就能把人帶回去過日子了。

羅靜怡目瞪口呆,這婚也太裸了吧?!

譚翠雲苦笑。

“柳大人是個好官,我們這些人才能保持一點體麵,可不能這樣就無視法理。丫頭啊,其實也沒什麼,關起門自己過日子,過得好不好全在你們自己,和賀喜的人多少沒多大關係。當然,我知道這很委屈你,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誰都想風風光光地娶嫁,可這沒辦法,你別怪博秋,是我譚翠雲對不起你……”

“譚姨你別說了!”事關重大,羅靜怡一貫很上道,連忙道,“我不覺得委屈,說句心裏話,如果博秋不是這樣的身份我連認識都沒機會,還何談嫁娶啊。你別生氣,有時候我都很慶幸你們一家來到這裏,要不然我去哪裏找博秋這樣出色的夫君?能娶到博秋我三生有幸,我怎麼能怪他,譚姨又怎麼對不起我。相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博秋。我知道高攀了博秋,還惹他生氣。雖說我是無心之舉,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我還是很該死,但我是真心愛博秋,我願意用我這一輩子愛他,像你們一樣照顧他,對他好。他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親人!”

靠!絕了!

羅靜怡都為自己這番話佩服,話說自從那次對付完柳青她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譚翠雲愣住,這個愣是對羅靜怡會說話,更多的是對羅靜怡的大膽。愛都上來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廚房的三人也聽到了,賀夫君一臉震驚,譚博敏看著譚博秋為他歡喜。

隻有譚博秋麵沉如水,無動於衷。也不能怪他,類似這樣的話,甚至比這更露骨的話羅靜怡對他說的太多了,何況做都做了。隻是沒想到的是羅靜怡竟敢在母親麵前也能這麼說,看來他還是錯估了羅靜怡的大膽。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譚翠雲是什麼人物,從政多年,可不是羅靜怡幾句煽情的話能迷糊住的主兒,很快回過神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羅靜怡。

羅靜怡感覺那目光直指心裏,知道這時候就是比自信,挺了挺胸。

“句句都是我的心裏話!”

“那你真的做到嗎?”

“每個人對一個人的‘好’做法是不同的。”

“那說說你會對博秋怎樣‘好’。”

羅靜怡看著譚翠雲,猶豫了一下道。

“我說什麼你不會生氣嗎?”

“不會。”

“那我就說了。”羅靜怡很正式地徐徐道來,“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眼裏隻有對我好的人,和我有厲害關係的人,那些沒關係的、不認識的我一概無視,我不會為了這些人做什麼,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名聲理想之類的衝動。我想說的是博秋成了我的愛人,任何時候任何處境我第一個考慮的是他。因為這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我負責盡義務。這就是我要對他的好。”

廚房裏譚博秋等三人聽到這臉色都有點白,羅靜怡這番話他們怎能不懂,這不是變著法指責譚翠雲是因為自己連累了全家嗎?

譚翠雲也聽明白了,有些複雜地看著羅靜怡,半晌一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這個話題談起來太長,也沒必要談,我們還是言歸正傳。你剛才說你對不起博秋,對不起我,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怎麼回事?”

羅靜怡暗裏哀歎,好厲害啊,她隱藏的這麼嚴實的小心思都給揪出來了,怪不得譚博秋能長那樣的腦袋呢,這是有其母便有其子啊!

一時對這個準婆母佩服加敬畏。

“我說的對不起是,我……有了侍郎……”

對有了青衣這件事,羅靜怡心裏沒覺得多對不住譚博秋,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所擔心的是譚博秋會因為這個不嫁給她,譚家人會不叫譚博秋嫁給她,所以表麵上還是要裝出做錯事情、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