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微怔,繼而笑笑,她知道自己長得很好,讚美她的話也聽得太多,引起不了太大的反應。當然心裏還是很受用的。

“是這麼回事。”柳青開始說正事,“罪臣安置地朝廷下旨要單獨劃出來設為坊,並要求從罪臣中選幾個人,配合當地官府來管理日常政事。這些罪臣你也知道,她們都是為官多年,雖說如今獲罪,但人脈尚在,說白了,不知哪天也許就會重返朝堂,我隻是一個四品知府,也不好指派哪個。另外也怕朝廷知道了以為我別有居心。我想問問你可有什麼辦法嗎?”

羅靜怡一時還真想不出來什麼好辦法,但她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隻能拖延下時間。

“大人,你那些人沒想出什麼辦法嗎?”

柳青知道羅靜怡指的是自己那些幕僚。

“想了幾個,有的說抓鬮、有的說誰的官位大就是誰,有的說叫朝廷指派,還有的說叫罪臣自己選……”

羅靜怡聽到最後這個叫罪臣自己選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現代的選舉來,一拍大腿。

“有了!”

柳青嚇了一跳,見羅靜怡興奮的眼睛賊亮,有點好笑。

“是不是想到了?”

“嗯!想到了!”

“什麼辦法?”

“大人你先告訴我,叫罪臣自己選是誰想出來的?”

“嗯,是喬先生。”

“喬水婷?”對柳青這些幕僚羅靜怡隻熟悉一個人,那就是喬水婷。

聽著羅靜怡這麼順溜地就叫出了喬水婷的名字,柳青無奈地搖頭。

“應該叫喬先生。”

羅靜怡也不計較柳青的糾正,和柳青坐近一點,克製不住地激動。

“大人,你這個喬先生可真是個人才啊!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來不容易啊!”

“這個辦法很好嗎?”柳青沒覺得。

“當然好了!”於是羅靜怡把鄉幹部的選舉流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這還要感謝當年老爸老媽沒分開,每年夏天都會回農村老家住幾天,有兩次遇上了村幹部選舉,她好奇,從頭到尾跟進,雖然事隔多年,但那時候年紀小,記憶力好,依然記得清清楚楚,就連細節都沒忘了。

喬水婷提出叫罪臣自己選也隻是個意向,並沒有拿出具體方案來,而羅靜怡說出來的卻是經過事實證明的,有理有據,完善、具體,或許有些地方並不適合古代的國情,但這是罪臣選管理人,和選官完全是兩回事,所以當柳青從頭到尾聽完也是一拍,桌子。

“好主意!”

羅靜怡長噓口氣。

“大人,你召集人和她們商量商量,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也是一時想起來的,要是不周全的地方誤了大人你的事就壞了。”

柳青平靜下來,深深地看著羅靜怡,暗裏卻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羅靜怡隻是簡單粗略地提出這麼個建議,也可以說成聰慧、突發奇想,但羅靜怡說的太詳細了,羅靜怡的情況她再清楚不過,字都寫不好,認不全,說話有些時候都傻傻的。這並不是說,認為羅靜怡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想出這樣的辦法,而是她覺得羅靜怡所說的辦法不像想出來的,而是像做過,而且這樣的選舉流程以她為官多年的敏銳嗅覺判定,這還是經過多次事實印證過的。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你是怎麼想到的?”

“我就是聽大人說喬水,喬先生說叫罪臣自己選來了靈感。”羅靜怡撒謊向來不帶臉紅的,說得很是順溜

但柳青還是知道羅靜怡沒有說實話,不過也沒再追問。

“哦,原來是這樣。”點點頭,“你把剛才你說的那個選舉製度詳細寫下來,我叫她們議議。”

“嗯,我一會回去就寫,中午就能給大人送來!”

“也好。雖說你在工地,可你主要的事情還是給罪臣的配用物資,趁著現在是夏天,有充足的時間,你把罪臣的配給準備好。”

羅靜怡現在算是個沒品沒級的小吏,說白了就是柳青雇傭的罪臣倉庫庫管員,管理著朝廷和當地給罪臣的物資,還是有點實權的。

羅靜怡聞言有點感動,要說柳青對她還真是不錯,特別最近,工程、罪臣的物資都分給她一杯羹,何況還有和白如霜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也睜一眼閉一眼,盡管有利益的原因,但這個人不一定非的是她。

想到這裏,羅靜怡起身、後退、揉眼,然後咬牙撲通跪倒,哭道。

“大人,我為了你做了一件蠢事,你千萬不要生氣啊!”

感動歸感動,但實話是堅決不能說的,羅靜怡開始演戲圓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