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背過身去，一個人自娛自樂的玩水。
他拿著水槍，裝滿水，一轉頭，發現爹地在擦眼睛，立刻調皮搗蛋的用手槍對著他發射，伴隨著自己發出的配音：“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卻不想，爹地忽然論起拳頭，一下子狠狠的砸在浴缸旁邊的瓷磚牆壁上。
那一聲沉悶的重擊聲和瓷磚碎裂的聲音驚得小寶舉起手槍一動都沒在動，這樣的爹地可怕到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小家夥差點嚇得哇一聲哭起來，可是小寶忍住了，總覺得此刻的爹地像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麼，或者是壓抑著什麼難以忍受的情緒。
直到鮮紅的血液從牆壁流下來，小寶才從那種可怕的震懾中抽了回來，他沒有膽子靠近，緊抿著小唇，是自己拿水槍射擊爹地，爹地才發火嗎？
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小聲試探的喊，帶著哭腔的嗓音扯到顧至尊心底那根柔軟的神經：“爹……地？”
冷靜的空氣一瞬間流動起來，顧至尊赤紅的雙眼漸漸清晰，他偏頭看著麵前的小不點，情緒一點點的收斂，半個鍾之後，不顧流血的手，隻是無所謂的起身，拿起浴巾，將小寶一裹，再擦幹自己的身體，抱著小寶回到臥室。
一大一小坐在床上，小寶揚起小腦袋，看著顧至尊，顧至尊頭微一偏，兩人大眼看小眼，皆是沉默。
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影子，張合的唇瓣像是有很多話要跟對方說，可到最後，卻也沒人開口，一個不知如何開口，一個不加掩飾的擔憂。
於是作罷。
顧至尊去拿吹風機，自己隨意的吹了吹頭，又把小寶拉到麵前，對著他的小腦袋胡亂的
吹。
“爹地……疼疼……”
“哪裏？”
小寶手指他血淋淋的手。
顧至尊嘴角一抹僵硬的弧度：“沒事。”
可是小寶眼裏全是心疼，頭發還沒吹幹，就跳下來床，跑了出去，不知道從哪裏抱來的急救箱，屁顛屁顛遞給他。
顧至尊半響沒動，喉嚨驀的一澀，這小東西今晚是不是故意要波動他心底的弦？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他用力揉兒子的頭。
小寶撅嘴，到底是個孩子，情緒都寫在臉上：“誰讓你欺負暖暖！”
小寶弄開急救箱，在裏麵胡亂的翻找，找到一卷紗布，小手高高的遞過去。
顧至尊心情複雜的坐下來，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再用紗布包上，旁邊兒子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手看，顧至尊沒心情被兒子心疼，很快處理妥當，隨手關上燈，以免泄露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的感動和悲傷。
深夜裏，一大一小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張被子。
小寶縮在他旁邊，不知何時靠得很近。
“我跟你說哦，每次暖暖工作很忙要離開，都會把我送到奶奶那裏，那時我會很害怕，怕暖暖不要我，但是暖暖說，隻要我乖乖不哭不鬧，她就會給我帶禮物回來。”
小腦帶著純真的嗓音，忍不住鑽到他懷裏，小腦袋貼著他胸前：“爹地，我們都乖乖的，媽咪會回來的哦，暖暖說，媽咪隻是很忙。而且，我們還有暖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