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開刀”(1 / 2)

回到蘇府,想著先去探望蘼蕪,走到門口被宣府的丫環告知少奶奶已睡下了,茱萸從半開的院門見院子裏靜悄悄的,於是隻好作罷。

見到蘼蕪已是第二日,蘼蕪臉色很不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兩頰也不似平日裏飽滿,整個人懨懨的,話都不想說一句,茱萸也不好久坐,安慰她幾句便要告辭,她走了,蘼蕪定定的看著門口,眼神黯淡下去。

蘼蕪才住了兩天,宣府派人來,卻不是接蘼蕪回去,而是來帶夙語去問話,言之鑿鑿說夙語給的方子是害少奶奶流產的元凶,太醫已驗證過,並抬出了宣謹言和晉王,說晉王已許了。

茱萸原本擋在夙語身前,聽聞差人的話一時有些發怔,若攔著不讓拿人,那便是抗旨,可是若讓人帶走夙語,這無憑無證的,誰知道方子從蘇府到宣府經過一層層下人的手給添了什麼東西,怎麼就一口咬定夙語?茱萸辨白兩句,差人冷眼不接話,夙語拉住茱萸的手,仍舊一派淡然對她說道:“夫人無須擔心,不過是帶我過去問話,又不是定罪,待查明真相,自然會放我回來。”

“可是,先生……”茱萸拉著夙語的手,憂心如焚,蘇朝歌一大早又出門未歸,可怎麼辦?

“放心吧。”夙語輕拍茱萸的手低聲道:“還有風太師呢,不怕。”

嘩啦啦一堆人走了,茱萸在院中踱步繞圈,蘇朝歌卻遲遲不見蹤影,倒是蘼蕪被丫環攙扶著來了,站在門口,細弱的風一吹就能上天似的,蘼蕪未語淚先流,對連累到蘇府連累夙語的事十分抱歉,她已經和宣謹言、宣墨箴父子一再為夙語辯白過不知道為何還是這樣。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茱萸安撫好蘼蕪,讓丫環送她回去了,然後坐等蘇朝歌,一直等到亮燈蘇朝歌才姍姍歸來,茱萸告訴他夙語的事,蘇朝歌告訴了一件更讓茱萸吃驚的事:白嫣身邊的人費勁曲折向白府報信,大少奶奶是來給白嫣這個婆母請安之後流產,宣謹言雖未明確表示什麼,卻以安胎為由不許任何人前來見白嫣,變相禁足起來。

茱萸撲通坐在椅子上看蘇朝歌,半晌不太確定的問了句:“我們家是不是再無寧日了!”

“也不一定,取決於誰勝誰負。小茱,你怕了嗎?”蘇朝歌問她。

“怕。”茱萸很誠懇。

“有我在也怕?”蘇某人頭一揚,拽兮兮的樣子。

“就是怕你有事。”茱萸仍舊很誠懇。

下一刻,茱萸被一雙長臂緊緊收進懷裏,一個胡子拉碴的下巴在她光溜溜的額頭上磨來磨去的:“我可不是吃素長大的,也是經曆過大風浪的人,沒那麼容易折損。”

這次,茱萸沒心情再打擊蘇朝歌,難怪他說兩人能平安到老就足以。

茱萸追問蘇朝歌和鳳古的秘密,蘇朝歌這回沒有再瞞,將鳳古想要和他聯手複仇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覺察到手心裏茱萸的手越來越涼卻沒再繼續追問,蘇朝歌歎口氣:“姑娘,你怎麼不問問事到如今我要站在哪一邊呢?”

鳳古和宣謹言隻能是你死我活的結局,而哪一邊都有能牽製蘇朝歌的人,怎麼選都有理由,她問那麼讓人糟心的問題幹嘛。

見她不問,蘇朝歌笑笑,沒答。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茱萸又迎來了新的一年。小年前一天,宣墨箴親自來到蘇府接蘼蕪回去,他一向冷臉,今日更甚,冷臉之外帶了許多煞氣,對蘼蕪似也不像前次來時各種緊張,臉平得完全看不出喜怒,像一尊隨時要找人麻煩的瘟神。

蘼蕪一走,王宮裏也傳下旨意,為姬元瓚準備的宅院已修繕完畢,過了年便可搬過去,不用再叨擾蘇將軍。也就是說,這個大年夜,姬元瓚還是要和他們一起過的。

茱萸沒和姬元瓚一起過過年,她是不太喜歡姬元瓚,這人在燕國神宮的時候還好,到了晉國,不知怎麼對她充滿了敵意。冷眉冷眼的,平日互不招惹倒也罷了,大過年的,這位九公子端坐板臉,顯得那道疤都更猙獰。這不是成心讓人食不知味嗎!

幸好,姬元瓚喝多了!酒真是沒喝多少,大概是因為入了他的一副愁腸所以才上了頭,蘇朝歌原本命下人用小藤椅抬他回去,無奈姬元瓚一身勇力,四個家仆竟奈何不得他,最後,隻好蘇朝歌親自架起他送了回去,不知是不是要寬慰姬元瓚莫要想家之類,蘇朝歌盤桓到外麵鞭炮齊鳴才回來。

這一個年夜,仍舊有十分孤清之感。

接下來,宮裏要去問安,白府裏要去拜年,風府裏要去走動,關係要好的同僚也要來往,每天不是在出府做客就是在家迎客,忙得筋疲力竭,好不容易年算過完了,而年十六,晉王的嫡子降生,晉王大赦天下,再次祭拜祖先,他們這些臣下、家眷也免不了再入宮慶賀,連重傷在身的鳳古都勉力前來,一身厚重的衣裳,消瘦的臉頰,好像要不久於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