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想,這回可以看到這位風太師的眼睛到底是什麼顏色了,沒想到,蘇大人神通廣大,從燕國背負弑君之名跑到晉國還能被太師青睞,蘇朝歌一副高傲姿態問她是不是對他油然而生了崇敬之情,聞言茱萸端起茶壺迅速起身:“呀,茶涼了,喝了不好,我去添了熱水來。”然後風一般消失在門口。
茱萸日夜“盼望”見到的這位大人物風顧期最終還是沒見到,因為正好那麼巧,宣二夫人生日,請她前去赴宴,二夫人於她有恩不能不去,一想,反正風太師的眼睛顏色回頭問問蘇朝歌就知道了,於是,雖然百般不願邁進宣家大門,茱萸還是帶著蘇朝歌為她準備好的賀禮去了宣府。
宣府裏因有新夫人剛進門,一切規矩都要遵守起來,二夫人作為側室,生辰便過得簡素起來,她房中桌上地上堆了許多禮盒卻不見幾個人,中途有丫環來稟告某某夫人抱恙不方便前來,命嬤嬤仆婦送來了賀禮祝二夫人壽辰,聲音雖小,但房中丫環個個斂聲屏氣掉根針都聽得見,茱萸不小心就聽到了,想必是許多人忌憚詹氏要和二夫人撇清關係,他們這些權貴之家人情涼薄至此,二夫人心裏不知怎生淒涼,想著這些,麵上不禁露出些同情,二夫人也不似之前的氣定神閑,因此這淒涼的生日宴也就早早散了。
茱萸回府時還不到申時,門口也不見侍衛林立,下馬車的時候茱萸想,那位風太師一定已經走了,可惜不能親眼目睹那異色的眼珠甚是可惜,茱萸急匆匆跑去找蘇朝歌要問個清楚,疾步邁上台階正要敲門,卻聽到裏麵蘇朝歌的聲音問道:“我一直有個疑惑,鳳先生既然能帶茱萸逃離神宮火海,為何又在太平時刻半路將她拋棄?”
呃,茱萸皺眉,這有什麼疑惑的,她都知道啊,鳳古先生要去報仇,前路不知有多凶險,半路與她分道揚鑣當然是為了她的安危,再說,她和鳳古先生非親非故的,哪裏談得上拋棄不拋棄?
“蘇公子,這是我的私事,在下不便回答,還請見諒,風某今日前來並不是打算要與蘇公子和茱萸姑娘敘舊的,我剛才提及之事還請蘇公子仔細考慮。”明明白白的是鳳古的聲音。
鳳古先生的聲音比在神宮時好像嚴肅了許多,報仇的事情果然很沉重,雖然很想進去和鳳古先生打個招呼,但鳳古先生今日來“並非敘舊”而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談,她不適合在此處停留,於是提起裙子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客廳之中,當朝太師風顧期從剛剛開始一直看著廳門,神情似有所期待,蘇朝歌似笑非笑的看看風顧期再看看廳門,等風顧期臉上現出失望的時候蘇朝歌挑挑眉毛說道:“茱萸一向乖巧懂事,既然鳳古先生不想敘舊她自然識趣,失禮之處還望鳳古先生見諒,他日有機會再讓茱萸致歉。”
“蘇公子,你不必在言語間一直刻意暗示和茱萸姑娘的親密關係,我和茱萸在神宮共度了一段最艱難的歲月,彼此支撐,感情最是純潔不過,你無須擔心我會搶走她。”風顧期很是直白的說道,然後看到那一直陰陽怪氣的蘇公子立刻坐直了身體,疾聲否認:“風太師真是戲言,我和茱萸的關係比她和閣下還純潔,任何能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走的我都鳴鑼歡送。”
風顧期點點頭,看看窗戶上透出的光亮,遂起身:“時候不早,在下不便久留,那麼就告辭了,風某希望能早日得到蘇公子的回信。”
蘇朝歌親自送風顧期到大門外,看著風府的馬車消失在巷口。
什麼“搶走她”,什麼“親密關係”,他和茱萸?哈哈哈,哦,不能笑,得閉上嘴,免得牙笑掉了,看來這盲人就算重見了光明眼神也是不怎麼樣啊!回到廳堂,沒見茱萸,蘇朝歌想,一定是因為風顧期說不是來敘舊的傷了心吧?虧她還把人家當爹似的擔心,結果呢?相比之下,還是他最有人性吧?
想到茱萸應該是躲在臥房裏傷心,沒準還哭紅了眼睛,蘇朝歌雖然很想看她的糗樣,但想想還是作罷,一個姑娘家,還那麼可憐,笑話她顯得品性差,跟他的形象不符,於是蘇朝歌公子很善解人意的吩咐文嫿,讓把茱萸的晚飯送到她房裏,找的理由是:天冷。
茱萸姑娘看著丫環把適合打開飯菜一一擺好,外加文嫿的解釋之後,茱萸姑娘迷茫了,天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怎麼沒見蘇大人這麼體貼?蘇大人這是……吃錯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