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了多日的姬元瓚心情好了點,至少蘼蕪不是他娘親的私生女,但好心情也不過持續了眨了幾次眼的工夫,因為他記起了茱萸,這個不是,那個是啊!
眼看就到宣謹言成親的日子,蘇朝歌說請了裁縫來為茱萸量體裁衣,做一件適合的觀禮服,觀什麼禮,她又不認識宣家老爺,去了見到宣墨箴又要被嚇出一身冷汗,大冷天的,嚇病了可不好辦,蘇朝歌聽她這樣說辭,點頭附和表示非常有道理,但話鋒一轉又說宣墨箋百般叮囑了,說他娘親一直想跟她當麵道謝,讓她一定要去,茱萸不好再推脫隻好不情不願答應了,任裁縫將她當提線木偶一樣這裏量量那裏比劃折騰了小半天。
趁著這兩天,蘇朝歌閑來無事給她講了講宣家的事,宣謹言和晉王是一個爺爺的堂兄弟,自小因為聰明伶俐,是老晉王最疼愛的孫子,特意命在宮中由宮妃撫養長大,王宮內曾傳言,在兩年年紀尚小時,老晉王有次喝醉了酒曾說過一句“這天下傳給謹言寡人才放心”的戲言,無人知道真假,自此後,晉王一直對宣謹言十分忌憚,蘇朝歌宣謹言要娶的這姑娘的爺爺可是晉王麵前的寵臣,一個奸佞小人,宣謹言為了讓晉王放心,也是沒有辦法,就像壯士斷腕自救。
“要是真想讓晉王放心,就自求削官去職做一個富貴閑人不就好了?說到底還是舍不得權利,我才沒覺得可憐。”茱萸對蘇朝歌語氣中對宣謹言的同情很是不屑,然後膽子越來越大的茱萸姑娘就這麼說了。
“你怎麼總喜歡和我反著來?”蘇朝歌斜睨某個姑娘。
“蘇大人你也沒總是同意我的看法啊!”不也是和我反著來?我都沒說什麼。
“我堂堂蘇大人的眼界怎麼會和你一個閨中小女子的一樣!”
“是,說的是,蘇大人您見多識廣,吃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怎麼會和我一樣呢。”這種問題蘇朝歌都要爭一爭……他應該是賦閑太久,閑的吧!
結果,她一誇,蘇朝歌反倒還不樂意:“你是暗諷我比你老很多嗎?”
確定蘇大人是閑得磨嘴皮子,茱萸也不跟他客氣了,抱著蘇朝歌喊她來拿的衣服站起來幽幽開口道:“這不是顯然的嗎?蘇大人,我看你臉色有些過於紅潤,可要好好休息,不要高燒起來參加不了宣老爺的婚禮,那我先回去試試衣服。”
茱萸走了,細心的把門關好,蘇朝歌摸摸臉皮自語道:“這個死丫頭,連句好話都不會說!”
第二天,是宣謹言的好日子,雖然婚禮要傍晚時分才開始,但因為宣墨箋的娘要見茱萸,蘇朝歌要早點帶她過府去,茱萸吃過早飯換好觀禮服來等蘇朝歌,敲敲門卻見丫環一臉著急開了門,跟她小聲說:“姑娘,老爺昨夜不知怎麼發起燒來,大夫來瞧過,也已經服了兩服藥,可好像一點起色也沒有,好像……還在說胡話。”
茱萸提裙跑進去,哎喲,蘇大人說胡話,還沒見過,新鮮。
蘇朝歌蓋著厚厚的兩床大被,臉色異常紅潤,嘴唇紅得像用朱砂醃製過的,因為太熱嘴唇已經起了皮,看樣子他是睡著,但表情卻痛苦,眼皮下,眼珠也不停轉動來動去,顯是睡得不安穩好像在做什麼噩夢。
“今早的藥服過了嗎?”茱萸問。
“還沒,馬上就煎好送過來了。姑娘,老爺高燒不退,這可如何是好啊?”丫環很著急。
“去讓廚房把今早的粥熱一熱端一碗來,再打一盆熱熱的水拿兩條帕子過來。”茱萸吩咐道,丫環出去了,茱萸偷偷用手去探探蘇朝歌的腦門,咂舌,“哎喲,蘇大人,你的額頭好熱,暖手剛剛合適誒。”反正沒人,她手也正冰著,就兩手調換著,硬生生熱得暖暖的了。
丫環端來粥,和茱萸合力把蘇朝歌扶起靠著大迎枕靠著,他燒得好像連眼皮都抬不起來,調羹送到他嘴邊他就往旁邊扭頭,拒絕的意思,開始,茱萸還好聲勸著:“蘇大人,雖然不想吃也還是吃兩口墊墊肚子,一會兒苦藥湯喝下去胃裏不舒服,你看,就這麼一點粥,兩口就喝下去了。”
蘇朝歌閉眼扭頭,不配合,很像鬧了脾氣的小孩子,丫環看茱萸,茱萸看看丫環,然後客氣的跟丫環說:“你去打熱水來,我來喂蘇大人。”
丫環一走,茱萸惡向膽邊生,一把捏住蘇朝歌兩腮,蘇朝歌還扭頭掙紮,可是生病的男人嘛這會是敵不過女漢子茱萸的,她一邊惡聲惡氣的訓斥:“多大的人了還任性,不吃你就餓死吧!給我吃。”一邊往捏開的嘴巴裏塞粥,等丫環回來時,一碗粥已經基本喂進去了,丫環看了眼蘇朝歌,很同情,蘇大人粥都滴到胸口了,這是病得多嚴重啊……善良的丫環隻看到粥都沒留意蘇朝歌被掐紅的兩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