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讓人急死了,你不好好跟我大哥說幾句軟話求饒,怎麼偏生跑去求蘇公子,難怪他要把你關到牢裏反省,茱萸姑娘,唉,你有什麼話要我轉告大哥的,哎哎哎,看我這腦子,都忘了你不能說話了……”宣墨箋語無倫次的。
既然他沒聽到她今天大呼小叫,那就讓他繼續以為她是啞巴吧,反正這時候多言是禍。
“哈啾!”茱萸打了個噴嚏,不怪她現在身嬌體弱,實在是白天先是打出一身熱汗又被嚇了一身冷汗,一冷一熱交替,難免受涼。
宣墨箋由這個噴嚏又開始絮叨,說了半天終於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我說好像忘了件什麼事,忘了給你帶些好吃的,牢裏飯菜又有老鼠屎又是發黴的,吃了一定會壞肚子,茱萸姑娘,你可千萬別吃,等會我命人給你送來熱乎乎的飯菜,這裏怎的如此冷,來來來……”宣墨箋開始解他的大披風,還順便幫茱萸披上了,“衣服也忘了給你帶,你先湊合著我這件,一會兒……”
隻見那牢頭匆匆跑進來,一邊急促說著“小公子來提人了,快快……”一邊就去抓披著披風的“小公子”,牢頭抓慣了人,力氣大得很,一把抓得茱萸一個趔趄,頭撞在了躲避不及的宣墨箋鼻子上,然後就被頭也不回的牢頭給抓出了牢房,無視牢裏正捂著鼻子的宣墨箋。
沒跑幾步,牢頭就鬆了她的手強作鎮定給來人請安:“大人,小公子來瞧瞧……卑職……”
茱萸揉著手腕,被牢頭鐵一般的手攥得生疼,雖然宣墨箴和蘇朝歌麵色陰鬱,但是,她也很無辜好不好!
“大、大哥,我就是來看看茱萸姑娘……什麼都沒說,真的。”身後,宣小公子終於趕過來了。
茱萸回頭,一眼就看見他兩道鼻血還在流的滑稽相,一時沒忍住,笑了。
在這陰森恐怖的監牢裏,還有蘇、宣兩人冷臉在場,笑聲顯得特別突兀,宣墨箋又立刻捂住鼻子責備茱萸:“茱萸姑娘你好生沒同情心,我這還不是因為你!”
“茱萸,還不快把衣服還給宣小公子?沒見小公子已經凍得流鼻血了嗎?”蘇朝歌出聲輕斥。
茱萸把披風還給宣墨箋,看他血流不止,隻好忍痛把自己白白的手帕借給他了,然後束手而立,等著宣墨箴發話。
結果,宣墨箴說:“人你可以帶走了,但是不得離開晉都”這顯然是對蘇朝歌說的,然後他又說道,“好像你還挺喜歡牢裏,那就在這兒住一晚體驗一番吧。”這……
茱萸同情的看看宣墨箋,眼睛裏滿滿的同情和感激,宣小公子,如有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今天的大恩大德的。
隨同蘇、宣二人走出牢房,遠遠還能聽到宣墨箋“我不要住牢房,放我出去”的淒慘回音……
回蘇府的路上,茱萸很誠心誠意的感謝了蘇朝歌一番,蘇朝歌說:“蘇某去的好像不是時候,再晚點,宣小公子沒準都能送你出城了吧!”
“這個應該不會,他顯然怕宣墨箴怕到骨頭裏,怎麼敢私自放了我。”
“那也未必見得,有時候人會生出一種無所畏懼的勇氣,比如茱萸姑娘,剛才不是笑得挺開心?”蘇朝歌話裏帶刺。
“是我太沒見過世麵,加上看到蘇大人你來救我,一時太高興有些得意忘形,下次不會了。”茱萸說的真心實意,讓蘇朝歌臉色好看了點。
茱萸偷覷著他,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算看明白了,蘇朝歌這人愛聽好話,反正這次他救了她,說幾句好的哄他高興,也許他就忘了她為何出現在街上這件事了,但顯然,她有點低估了蘇朝歌,因為他稍微高興了一下就又板起臉問道:“你去街上晃什麼?”
“就是,逛逛,蘇大人你知道我是山裏人,沒見過繁華城邑……”
蘇朝歌點點頭,忽然卻伸手過來抓住她衣袖,一寸一寸的摸索著,嚇得茱萸斂聲屏氣。
蘇朝歌摳出一枚銅錢,攤在手心舉到茱萸麵前:“茱萸姑娘,你錢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