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煦宮中。
蓮姬剛剛從佛堂回來,內侍連忙上前與她耳語一番,將今日朝堂之事告知,蓮姬卻麵色淡淡,甚至還有些厭煩說道:“他們姓姬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內侍訕訕退到一邊,他是開了眼也納悶了這許多年,這位蓮姬娘娘哪裏像燕王的妃子,倒像燕王的仇敵,連她自己親生的兒子她都不待見,按說,九公子今日也算是刀刃上走了一遭,她不僅沒有一點擔憂之色,反倒嫌煩,內侍實在理解不了,於是隻好在一邊摸鼻子。
而另一邊,蘇朝歌一行早上沒出發多久就已可見晉都的巨大輪廓,看著近,卻如蘇玉所說,一直走到午後時分才來到城門外,看著城門上大大的“國都”二字茱萸有些忐忑,偷偷瞄了蘇朝歌好幾眼,直瞄得蘇朝歌滿臉不耐煩。
“有什麼問題?”
“蘇大人,您在晉都要一直待下去嗎?”
“還是你有更好的去處?”蘇朝歌反問。
被噎到,茱萸灰著臉,搖頭。
“還是你不想留在晉都?要去找人嗎?”蘇朝歌問道。
“是啊。”
“找鳳古?不必那麼麻煩,你告訴我地址,我讓蘇玉帶他來見你。”蘇朝歌終於又想起這事了。
“蘇大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鳳古先生去了哪兒,他是半夜裏趁我熟睡走的,我連他往東南西北哪個方向去了都不知道,怎麼可能……”
“那你去找誰?”蘇朝歌也不說信不信,反倒順著她的話問。
茱萸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去找蘼蕪,想必您也知道的,就是九公子說的那個蘼蕪。”
蘇朝歌立時不解的看著她:“她膽小怕死,你被當做她抓走她都能不發一言,你還要找她?報仇嗎?我讓蘇玉去……”
茱萸難得敢打斷他:“不是你想的那樣,蘼蕪,不是膽小怕死,她隻是被嚇壞了,而且後來也不知道我們被帶往何處,若知道,她一定會來找我的。”
蘇朝歌盯視她半天才說道:“天真。”
雖然蘇朝歌這樣說,但絲毫不能擾亂茱萸,她甚至理解蘇朝歌的想法,看嘛,他們達官貴人每天爭權奪勢,哪裏有真朋友啊,他蘇朝歌被投進大牢不也沒人來救他?不僅如此,還被逼越獄潛逃,所以他不相信這世上有朋友在是很正常的,可她和蘼蕪不一樣啊,她們可是親如姐妹。
經過這一番談話,蘇朝歌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這姑娘這麼傻,到現在還執著認為人家不是推她出來送死的,這麼傻應該不會說謊吧?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鳳古的去向?
兩人沉默中,蘇玉已經趕著車通過盤查進了晉都,人聲鼎沸的讓茱萸都要坐不住想要下去湊熱鬧了,馬車穿過熱鬧的街道,直到香氣飄進鼻端時才停了下來,茱萸已經饑腸轆轆,可等下了車輿茱萸才發現,馬車是停在一家衣帽鋪子前。
都這種時候了,還先買什麼衣服啊!哪有心情!
蘇家主仆卻對一臉“我要吃飯我很餓”的怨念表情的茱萸視而不見,大步長驅進到鋪子裏,聽後麵沒動靜,蘇玉還好心轉頭提醒她:茱萸姑娘,這是晉都最好的衣帽鋪子。
再好也不能填肚子啊,茱萸無精打采的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鋪子,對那些一看就布料華美做工精良的衣服實在提不起興致,蘇朝歌與鋪子掌櫃到後麵去說話了,好像在選什麼東西,蘇玉走過來,保持了一臂之長的距離說道:“老爺說請茱萸姑娘也挑幾件喜歡的衣服。”
茱萸指指自己,不敢置信:“我?真的給我買嗎?”
“這點小錢蘇某還有。”蘇朝歌冷冷的聲音傳來。
雖然蘇大人這麼說了,可茱萸一想到拿人手軟就小心的挑了件月色的,不顯眼,不出挑,蘇玉說,太老氣了,不如這件,於是順手拿了件粉粉的給她,粉得像春天裏出雲山盛開的桃花,那麼嬌俏。
茱萸猶豫了,好看,可是自己……
“去換了衣服,不要讓人以為我們是討飯的。”蘇朝歌命令道,蘇玉就二話不說把衣服塞到她懷裏,掌櫃夫人熱情的引著她到後麵去換衣服,一邊又滔滔不絕的把自家衣服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