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入山洞時候還是白天,但唐沈二人落入山腹之後,無處覓光,自然也不知道現在的時刻。
僵人在山腹中漫步遊蕩,他們這樣走,出去的可能性不大。沈光明昨夜隻吃了些菜粥,唐鷗更是未進食,兩人都饑腸轆轆。
“這樣不是辦法。”沈光明道,“不能這樣幹等司馬他們來救,而且不知道他們在上麵會出什麼事,還得我們自救。”
山腹溫暖,唐鷗包紮之後就裸著上身,此時正趴在山縫的地麵上,十分認真地摸著什麼。
“這裏有苔。”唐鷗搓搓手指,“都幹了。”
沈光明:“說明什麼?幹的苔能吃嗎?”
“不能吃。”唐鷗一本正經地回答,“但說明以前這裏有水流經,而且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兒都是濕潤的。”
沈光明心中一動,也趴在地上摸。苔幹得都成了粉,但他摸索了一番,很快發現苔的痕跡隻在這裂縫的地麵上有,一直延伸至水潭。
“這裏頭難道有個口子?水從這兒流出來。”沈光明在裂縫裏摸索。
裂縫外寬內窄,寬的地方也不過是五六尺長度,再往裏去,便窄得無法容人通過。沈光明趴在地上,去看那窄處的口子。裏頭黑洞洞的,看不分明。他靜靜趴著,終於發現臉上發涼。
“唐鷗,這兒有口子,有風漏進來了。”沈光明從地上躍起,低聲興奮道,“我們把這些石頭弄開就能過去了。”
雖然不知裏頭的那處口子是否能通往外頭,但現在出也出不去,權當探險了。
唐鷗拿起自己和沈光明的劍,正要想辦法鑿開裏頭堵路的石塊,忽見沈光明舉起一隻肉手,就這樣重重拍了下去。
唐鷗:“!”
沈光明出拳很快,收勁也很快。他拳頭接觸到的石塊啪嗒幾聲裂開,落了下來。
唐鷗:“……”
他非常非常吃驚。
沈光明自己也很驚異:“真的可以啊?”
“手不疼?”因為裂縫太窄,唐鷗隻能站在他身後,“我看看。”
“不疼。大呂功真的有趣啊唐鷗。”沈光明非常興奮,小聲道,“你師叔跟我說了一些內力運用的關鍵。方寸掌的口訣不是隻有十六個字麼,我明白了天地方圓吞於一心,但沒搞懂宜深宜淺和以濁試清的意思。原來宜深宜淺說的是內力爆發的時刻和勁道,但以濁試清我還是不清楚。”
唐鷗想了片刻,繼續問他:“仔細說說?”
“你師叔說,大呂真氣於我體內四處流動,從丹田流出,又回歸丹田。一般人運用內力的時候,都是從丹田中來的,還得經過身體和手腳經脈,才能吞吐出來。但我可以不這樣做。”沈光明將手放在麵前的一塊石頭上,扭頭對唐鷗解釋,“他的大呂真氣和我的大呂真氣,都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丹田隻是大呂真氣的存儲地,卻不是真氣的發生地。因而發力的時候,其實我和他完全沒有必要和別人一樣,一定要以丹田為源。”
唐鷗修煉的青陽真氣與大呂真氣同源,因而立刻明白了沈光明的意思。
“以丹田為源就是深,直接使用經脈中流動的大呂真氣就是淺?”他伸指去摸沈光明方才擊碎的石塊,發現碎的地方隻是他手掌接觸到的位置,其餘地方毫無裂縫,也沒有受到影響,“你以手臂經脈中蘊藏的大呂真氣擊打岩石,但這種真氣不持久,所以隻能擊碎你觸碰的那個位置,對麼?”
“對的。那種什麼隔山打牛之類的功夫,我練不了。”沈光明手掌稍稍離開,再次猛地擊過去。石塊又碎了一截,啪嗒啪嗒往下掉。
唐鷗覺得十分有趣。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真氣還可以這樣一截截地使用。
“那大呂真氣用完了怎麼辦?”他問,“師叔給你的真氣應該是有限的。”
“我一直在修煉大呂功啊。”沈光明解釋道,“所以它不會斷的。你師叔說在緊急關頭,使用淺層的真氣,可以達到很令人驚奇的效果。”
唐鷗想起林少意說的事情。那日張子蘊在子蘊峰上與性嚴搏鬥,性嚴武功高強,卻被他掌法死死困於方寸之地無法掙脫,想來就是方寸掌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