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似不經意的破綻,就極有可能又讓那些黑暗勢力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的身上。
雖然現在山本太雄和鳩山先生的勢力都對她構不成直接的威脅,可是她得罪的大,佬那麼多,萬一又有人對她起了殺意呢?
思及此,她心裏突然很難過。
抬手抓住厲哲文緊繃的手腕,她弱聲說道:“那我該怎麼幫你?你告訴我,要怎麼做,我才能幫到你?”
他臉色冷漠,將她的手一把拂開,冷冰冰道:“第一,回到容瑾西身邊!第二,不要再管我的事情!第三……”
他冷硬的語調突然低弱了下去:“第三……,請你幫我照看著小厲夏……,他那麼小……就沒了爸爸媽媽……”
說著說著,他就麵容微搐,有了哽咽之音。
夏桑榆連忙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一定好好撫養小厲夏長大……,我會像對親生兒子那樣對他的!”
“謝謝!”
厲哲文幹涸的嘴唇裏艱澀的擠出這兩個字,眼圈兒一紅,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夏桑榆心酸莫名:“哲文……”
厲哲文轉過身,往接見室的鐵門走去。
夏桑榆緊追著他走了兩步:“哲文,你保重!任律師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的!”
厲哲文腳步不停,幾個大步就走了出去。
反手一帶,鐵門在他身後哐的一聲被砰上了。
把他和夏桑榆隔在了兩個世界。
夏桑榆心頭酸澀得很。
雖然叫厲哲文要保重,可是她也明白,單憑厲哲文攜帶槍支和染手道上生意這兩點,便足以讓他在監獄裏麵呆上很長一段時間。
而幾年前她轉入厲哲文賬戶的那些巨款,更是會讓他百口莫辯,加重他的刑罰。
他在晉城無權無勢毫無背景,這種情況之下又拒絕了她的幫助,真的就是……無力回天了!
夏桑榆在狹窄冰冷的接見室裏麵坐了好一會兒。
回想起從前和厲哲文之間的種種,心下不免好一陣悵然。
任律師從外麵推門進來:“龔小姐,怎麼回事兒?我怎麼看厲先生臉色很臭的樣子?”
夏桑榆苦笑道:“他不需要我的幫助!”
“不需要你的幫助?”任律師著急的說道:“你若不幫他,他恐怕得坐幾十年的牢,這一輩子就完了……”
“這是他的選擇,我能有什麼辦法?”
夏桑榆站起身,歎息一聲道:“很抱歉,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誒!龔小姐你別走呀!”任律師上前攔住她:“你隻需要在這些資料文件上麵簽上你的名字,然後案件審理的時候再出庭做個證就好了……,其餘的事情,我來做!”
夏桑榆看了看遞到麵前的一摞文件,耳邊想起厲哲文剛才狠聲說出的那些話:龔知夏,你給我記住!夏桑榆死了!被殺死了!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夏桑榆了!……
夏桑榆已經死了!
龔知夏沒權利做夏桑榆該做的事情!
況且,容瑾西犧牲了尤加利才換來她現在的平安,她不能因為要幫厲哲文減輕幾年刑期而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她抬手,見這些文件推開:“任律師,真的很抱歉!厲先生的孩子我會幫他養大的,其餘的,我真的幫不了!”
“可是,你剛才在茶樓裏麵明明答應過我呀……,龔小姐,你不能……”
任律師的話還沒說完,夏桑榆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幽冷昏暗的過道裏。
阿瑟耶和沛洛隆靠在牆壁上,姐弟兩個正低聲說著什麼。
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隻覺得他們兩個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肅冷。
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驚到了他們,兩人同時抬頭往她看了過來:“知夏阿姨!”
她笑:“在聊什麼?”
“再聊我們的母親!”
阿瑟耶摟過沛洛隆的肩膀,神色平靜的說道:“知夏阿姨還不知道吧?我父親不止查婉娜一個妻子,查婉娜是前幾年才嫁給我父親的!我和沛洛隆的同父異母的姐弟!”
“哦?”夏桑榆看了看不同膚色不同發色不同瞳色的姐弟倆,隨口問道:“那你們兩個誰是查婉娜的孩子?”
“都不是!她嫁給我們的父親之後,並沒有生下孩子!”
阿瑟耶剛剛說完,沛洛隆又補充道:“其實她對我們也挺好的,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疼愛我們,關心我們……,以前我還聽她和我父親在一起商量過,說是等我再長大些,就讓我接觸他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