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尤加利那能撕破枕頭的尖指甲就快要戳到臉上了,一名黑衣武士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直接將尤加利的手反擰在了身後。
喀嚓一聲脆響,像是脫臼或骨頭斷了!
夏桑榆麵色一凜,喝道:“誰讓你出來的?”
“對不起!”
那黑衣武士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鬆開尤加利,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夏桑榆瞪大雙眼,這裏是二十六樓呢,這麼跳下去,還不得摔死?
她緊張的看向黑洞洞的窗外。
窗外並沒有傳來墜地的悶響……
那黑衣武士,想必是順著外牆爬走了?
算了,不管他了!
夏桑榆收回心神,這才發現尤加利已經痛得暈在了地上。
她急忙摁了呼叫儀:“護士小姐,麻煩你過來看一下,容夫人摔倒了!”
不到兩分鍾,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就趕來了。
看到滿屋子飄著的白絮,醫生和護士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夏桑榆勉強解釋道:“容夫人剛剛夢遊,做了些古怪的事情……,好了,你們別愣著了,快幫她檢查一下吧……,她摔倒的時候,我好像聽見骨頭斷了的聲音!”
醫生順著尤加利的手一寸寸摸上去:“龔小姐不必擔心,容夫人隻是普通的脫臼,端上去就好了!”
話沒說完,便手法嫻熟的幫尤加利把脫臼的胳膊端回了原來的位置。
劇痛讓尤加利猛地睜開了眼睛:“啊——!”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夏桑榆連忙安慰她:“容夫人你別緊張,都過去了……”
尤加利痛得臉色發白,目光在四周遊弋了一陣,茫然道:“我怎麼睡在地上?”
“你夢遊了……”
搞成這樣,也似乎隻有夢遊能解釋了。
夏桑榆在護士小姐的幫助下,將尤加利扶上病床:“你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尤加利像是已經完全想不起剛才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她四下看了看:“瑾西呢?都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他……”夏桑榆在她的病床邊坐下,柔聲說:“他今天有點兒事,明天再來看你!”
尤加利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辛虧他沒回來……,不然的話,他看見我把家裏撕成這個樣子,肯定會不喜歡我的!”
“別想太多!好好睡吧!”
夏桑榆哄著尤加利入睡,她自己卻失眠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
夏桑榆請肖鵬安排醫院的相關專家,為尤加利做了一個精神和心理方麵的會診,得出的結果,是非常嚴重的產後鬱燥症。
專家們給出了幾種治療方案,包括藥物,激素,顱內微電流刺激,中醫穴位按摩等等等等。
最後,肖鵬身為資深醫生,歎息說道:“‘容夫人’病勢凶猛,如果能換個環境,對她的病情或許會有一定的輔助療效!”
夏桑榆擰眉道:“換個環境?”
尤加利在Z國舉目無親,離開容氏公館,還能去哪裏?
思前想後,夏桑榆給容瑾西打了電話:“你在忙什麼?”
“有事兒嗎?”
他聲音有些冷淡。
自從發生槍襲事件之後,他對她就一直都是這種冷淡的態度,她倒也習慣了。
她捋了捋思緒,正色說:“容先生,容夫人最近的身體狀況你清楚嗎?”
“她怎麼了?應該出院了對吧?我下午就讓人去醫院接你們!”
“不是出院!”
夏桑榆著急的說道:“是產後鬱躁症!容夫人患上了非常嚴重的產後鬱躁症你知道嗎?”
“……”
他沒有說話。
就算是沉默,也透著令人難受的漠然。
她心裏更加著急,說道:“容先生,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通知你一聲,我決定送她回日本去……”
“誰給你的權利?”他硬聲打斷道:“她是我的妻子,她要去哪裏,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劃腳!”
“容瑾西,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夏桑榆情不自禁拔高音量,急聲說:“她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昨天晚上我醒過來,看見她坐在二十六樓的窗台上,那一刻我真的好怕她會從那上麵跳下去……”
容瑾西漠然輕笑:“你又多管閑事了?”
“什麼叫多管閑事?”夏桑榆情緒激動:“容瑾西,你這樣的態度讓我真的很寒心你知道嗎?如果有一天,坐在窗台上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能夠跳下去一了百了,彼此都落個幹淨?”
說著說著,她聲音就哽咽了,眼眶就潮濕了。
容瑾西在電話那邊察覺到她的情緒,艱難開口道:“你明知道,我不會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