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
他失聲痛呼,下車就往這邊狂奔過來。
夏桑榆眸光轉動,看到他頎長峻拔的身影往這邊大步跑來,不由得挽起唇角,露出安心的淺笑:“瑾西……”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在生死關頭被容瑾西所救了。
隻要看到他,她就會覺得無比的心安。
他就像是這世界上最溫暖的光,他一出現,她的驚惶和不安就都被驅散了。
然而,容瑾西跑到她和尤加利身邊,幾乎是未做任何遲疑,俯身就將昏迷的尤加利打橫抱了起來。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家桑榆!”
他聲音很大,大得足以讓四周的人都聽得見。
夏桑榆訝然的望著他的背影,容瑾西,這是鐵了心要將尤加利往替死鬼的路上逼了。
不僅如此,她的保鏢阿執等人居然也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跟著容瑾西的腳步往醫院大門口走去。
那副樣子,就好像昏迷的尤加利才是他們的主人一樣!
夏桑榆艱難的撐地坐起,看著他們的背影,秀氣的眉梢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
搞什麼嘛!
容瑾西忽視她也就罷了,怎麼連阿執他們也裝作沒看見她這個主人?
就算要裝模作樣的演戲,好歹也來個人攙扶她一下啊!
她心裏正腹誹,醫院的大門口快步出來了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手裏推著擔架床,腳步匆匆往她這邊跑來。
“龔小姐,龔小姐你別亂動……”
護士們手法嫻熟,幫她把肩膀上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這才扶著她上了擔架床。
在這期間,警察也及時的趕到了。
他們很快封鎖了現場,從暗處找到了幾名狙擊手的屍體……
病房內。
尤加利太陽穴的擦傷經過簡單的處理,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她臉色蒼白,遊弋驚惶的目光不停打量著抱臂立在床邊的容瑾西。
容瑾西自從將她抱進病房之後,就氣息冷冽,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
她心虛的抿了抿唇:“瑾西,對不起……”
容瑾西紋絲不動,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道歉。
她不安的咬了咬唇,繼續說道:“我已經聽你的話,打了墮胎針……,肖醫生說,再過幾個小時,腹中的寶寶就會化成血水流出來……”
一想到辛苦孕育的寶寶最後變成了一灘血水,她的心口就揪疼得厲害。
說著說著,連聲音都哽咽了。
然而容瑾西還是沒有動。
他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深邃的目光從窗外看向樓下,夏桑榆正在幾名護士的攙扶下吃力的站起來。
她每一個細微的搖晃,都緊張得他掌心直冒汗。
直到看見她被扶上擔架床,他這才徐徐鬆出一口氣。
身後傳來尤加利猶豫的聲音:“瑾西,你是在擔心龔小姐嗎?”
“沒有!”他轉過身,神色冷峻的說道:“我隻是在看風景!”
尤加利垂下目光,低低說道:“關心她也是應該的……,今天若不是她,我肯定被子彈擊中腦袋了!”
容瑾西眸色暗沉,走到她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
尤加利鼓起莫大的勇氣,抬眼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我想說的是,瑾西,你很聰明,可是,也請你別一直把我當傻瓜!”
容瑾西臉色一寒:“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尤加利的眼底慢慢泛上淚光,哽聲低語道:“瑾西,我愛你!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他的麵色顯得更加陰沉,冷冽道:“我不想讓你做什麼,好好呆在我身邊就行!”
以夏桑榆的身份呆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
容瑾西感覺到尤加利今天有些反常,像是已經察覺到了他要讓她做替死鬼的用意?
可是他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陪她無話可說的幹坐了一會兒,估計那些潛藏在暗處的眼睛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他這才澀然開口:“早點休息!”
剛剛站起身,尤加利的手就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袖:“瑾西……”
他回眸看向她:“還有事兒嗎?”
她委屈的癟了癟嘴巴,迎上他冰冷堅硬的目光,她的眼淚瞬間就決堤而出:“瑾西,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兒也好……”
他涼涼淡淡的看著她,這麼明顯的問題,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要問。
她用手背將泛濫的淚水擦了一把,悲聲說道:“在千野莊園的時候,你說過,你喜歡聽話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很聽話,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可是為什麼,我從你的身上半點兒也感受不到溫暖?感受不到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