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出來了?”金寶寶被煙灰糊得黑一塊烏一塊的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等我生下他,我是不是就能瘦了?我以前身材很好的……”
夏桑榆看了看她脂肪堆積的腹部,著急問道:“寶寶,你現在先別想你的身材……,你用心感受一下,你能感覺到他在裏麵動嗎?你能感覺到你的子宮在收縮嗎?”
“沒有!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就是累……,好累好累……,渾身沒勁!”
“累?累可不行啊……”
“桑榆,我沒生過孩子……,你幫幫我吧,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金寶寶緊緊抓住夏桑榆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夏桑榆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這裏是四麵隔絕的荒島,沒有醫生,沒有必要的醫療設施,就算金寶寶僥幸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隻怕也活不下去!
她讓孩子們全都背過身去。
然後她分開金寶寶肥胖碩大的雙腿,蹲下去看了又看。
“金寶寶,你有沒有感覺到肚子疼?”
“肚子不疼……,被燒過的地方疼……”
“……”夏桑榆絕望的在她身邊坐下來:“寶寶,這個孩子,隻怕是生不下來……”
“不行!請你一定要幫我把他生下來……”金寶寶聲音減弱,竟是暈了過去。
她還在不斷出血,將身下的沙子都潤濕了。
但是半點兒要生孩子的動靜都沒有。
因為肥肉太多,連胎位都看不到。
照這樣下去,孩子肯定是生不下來的。
夏桑榆氣得額頭上冷汗直冒,腦子裏麵想起了自己生孩子的兩次經曆。
第一次,喬玉笙用手術刀在她的會,陰處各種橫切,豎切,最後開腹才取出了曜兒。
第二次喬玉笙更加殘忍,直接用一柄尖刀切開了她的子宮,將尚未足月的華庭取了出來……
可是,她不是喬玉笙!
她沒法麵對血淋淋的開腹取子……
塔圖和孩子們帶著大把大把的治療燙傷燒傷的草藥回來了。
把草藥往金寶寶身上敷的時候,金寶寶醒了過來。
“桑榆……”
“我在!寶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腹痛?有沒有宮縮?”
“我就是感覺好累……”金寶寶抓住了夏桑榆的手腕:“桑榆,幫我把這個孩子取出來吧……,取出來我就不用這麼累了,我就會變瘦了……”
“不行!”桑榆斷然道:“取出來你就沒命了!”
“不取出來,我也活不成啊……”
金寶寶的眼底泛起淚光,望著夏桑榆斷斷續續的弱聲說道:“桑榆,請你幫我把孩子取出來吧……,替我把孩子帶回晉城交給厲哲文,請轉告他,我從未後悔愛過他……,就算他心裏愛的人一直是你,我也不後悔愛他一場……,我沒有別的什麼給他留下,就隻有這個孩子……”
“寶寶……”夏桑榆被戳中淚點,聲音也哽咽起來:“寶寶,你別這樣說……,你振作一點……”
旁邊的塔圖道:“主人,她好像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
剛剛還在和她說話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死了?
“寶寶!金寶寶?”
夏桑榆喚了兩聲,見她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便又到她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果然沒有絲毫呼吸吐納的氣息。
她又去聽金寶寶的心跳。
隔著一尺多厚的脂肪,她自然是什麼都聽不見。
而這時候,金寶寶身下的血也像是流盡了一般,慢慢的,無血可流了。
再耽擱下去,她肚子裏麵的小寶寶肯定就沒命了。
夏桑榆緊抿嘴唇,斟酌一番後,下了決心道:“塔圖,刀!”
塔圖從腰間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主人,我來!”
夏桑榆訝然道:“你來?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知道!取孩子嘛!”塔圖視線低垂,隱約有些愧意:“四年前,喬玉笙從你身體裏麵取華庭,我在旁邊看著,有經驗!”
他不僅親眼看過喬玉笙取華庭,還曾經在叢林中‘幫助’母獸生過小獸。
那時候他還是墨爾莊園叢林中的守墓人,心智和心性都還處於混沌懵懂期,整日呆在叢林也無聊得很,不僅喜歡將角馬身上的皮剝掉半張露出血淋淋的骨肉來吸引餓狼,也喜歡在看到母獸掙紮著生小獸的時候,用刀子剖開母獸的腹部,察看裏麵的端倪……
現在金寶寶已經死了,他操作起來更是毫無心理壓力。
幾分鍾之後,一個異常袖珍小巧的孩子被他雙手取了出來:“主人,你看!”
“這麼小?”
金寶寶胖得都沒了人樣,沒想到孕育出來的孩子會瘦小成這樣。
夏桑榆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個孩子,擔憂的說道:“怎麼弱小,不知道能不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