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桑榆心疼欲裂,忍了又忍,一口鮮血還是‘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黑衣武士嚇壞了:“主人,主人你這是怎麼了?”
她根本無力回答,激怒攻心,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上午九點過。
斑駁的陽光從窗簾投射進來,隱約可以聽見屋外啾啾鳥鳴和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聲音。
城市的喧鬧和浮躁,反而被隔絕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樓下傭人在熬草藥,濃鬱的苦味兒隨著夏日的風吹進來,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生病的日子。
那時候她還是父親的掌上明珠,但凡有個傷風感冒頭疼腦熱的,都會被父親要求臥床休息,然後家裏麵的傭人就會在樓下咕嘟咕嘟的熬草藥……
熬得整個空氣中都是揮之不去的苦藥味兒。
然後父親會捧著藥碗,想盡千方百計,誘哄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那時候她是父親捧在掌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寶貝女兒。
父親走了,她也失去了庇護。
一個人摸爬滾打的掙紮了這麼幾年,遍體鱗傷之餘,心也越來越堅硬,再也找不到從前那種小女兒心境了。
想著想著,隻覺得心酸得緊。
夏桑榆躺在床上正失神,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小築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夫人,我想著你也該醒了,來,把這湯藥喝了吧!”
她皺眉道:“這麼臭,我不喝!”
“喝吧!喝完我告訴你關於華庭小少爺的消息!”
“有華庭的消息了?”
她眼神一亮,就想要從床上坐起。
一動之下才發現手背上還插著輸液針,藥液正一點一點滲入她的身體。
她再度皺眉:“既然已經再輸液了,為什麼還一定要喝這又臭又苦的湯藥?”
“夫人,你這次病得凶猛,上次的病毒性肺炎還沒完全痊愈,這次又激怒攻心傷了根本……,辛虧昨夜容先生替你請來了仁愛醫院的肖鵬院長,肖鵬院長又帶了他們醫院的精英醫療隊過來幫你診治……,不然的話,你昨夜那一暈隻怕就再醒不過來了……”
昨夜,她隻不過吐了一口血而已,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嚴重。
連肖鵬都驚動了。
既然肖鵬都覺得應該是中醫和西醫一起用藥,那她就認了吧。
咕咚咕咚,將苦臭的藥汁大口喝下。
一碗喝下去,惡心得她直打顫。
藥碗一放,她直接問道:“說吧,華庭在哪裏?”
小築剝了一塊糖遞給她,然後才回答說道:“昨天你讓保鏢幫你聯係電腦高手查華庭小少爺的下落,那電腦高手今兒一早就回話了,華庭小少爺和金寶寶都在詹姆斯先生的手裏……”
“我知道在詹姆斯手裏!”
她著急的問道:“我要的是華庭的具體地址!我要馬上將他從那個魔鬼身邊救出來!”
小築為難道:“還在查!”
“還在查?也就是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咯?”
夏桑榆氣得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不行!我還得去一趟立夏集團!我要把這一切都告訴厲哲文,我要讓他帶我去找詹姆斯……”
“夫人你還不能下床……”
小築急忙過來扶她。
她手一揮,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直接就將小築推了個踉蹌。
她一想到小華庭還在詹姆斯手裏受虐,這心就好像被油鍋烹煎著一般。
她一定要把小華庭救出來。
一分鍾也不能再耽擱了!
她來到衣櫥旁邊,想要找一身出門的衣服。
衣櫥上麵嵌著的鏡子清晰的映照出她蒼白憔悴的麵容,和,鬢邊一縷灰白的頭發。
她盯著那縷一夜之間變白的頭發怔了好大一會兒,眼前逐漸升起一片迷蒙水霧。
她苦澀牽唇:“我都老成這樣了?”
小築連忙過來,小心回到:“夫人,你這是氣怒攻心,憂思過甚才導致這樣的……,醫生說了,要你放寬心境,好生調養……”
“華庭在魔鬼手裏受虐待,你叫我如何能放寬心境?”
她嘶吼著,揚起右拳自虐般猛地往鏡子上麵擊去。
嘩啦啦……
玻璃被擊碎,她的手也被劃傷。
血順著她的手嘀嗒嘀嗒掉落在地上,她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痛一般,臉色沉凝,拿起一套利落的套裝就要換上。
小築被她自虐的瘋狂舉動嚇壞了,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