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金蟒雖然是冷血動物,可是這麼多年經過馴化員的馴養,再加上與他朝夕相伴二三十年,彼此之間已經能夠簡單的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黃金蟒的動作這麼明顯,連容瑾西都能看懂,千野加藤自然沒有不懂的道理。
他麵色沉凝,抬手在一隻鶴雕下麵找到了地道機關。
輕輕一擰,地板往兩邊分開,露出盤旋蜿蜒的石階,一直延伸向下。
黃金蟒一見到地道,連忙放開千野加藤,靈活的身體遊弋著,順著石階往下麵而去。
千野加藤心神一凜:“也香?”
他不敢怠慢,急忙跟著黃金蟒往地道下麵走去。
容瑾西則在原地愣了許久。
按理說,千野聞櫻此時正被黑衣武士纏得脫不開身,千野加藤又被黃金蟒帶著進了地道,這正是他帶著曜兒脫身的絕佳時機。
可是千野加藤口中吐出的那兩個字,令他的心裏生出了許許多多的牽絆。
也香就是他的妻子夏桑榆。
她在地道裏?
那祠堂水晶棺裏麵的兩具骸骨是怎麼回事兒?
事情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他不能就這樣離開。
他調出手邊的電子屏,簡單的操控後,四個輪子下麵又各自伸展出三隻小輪子,小輪子與地麵緊密咬合,一步步往石階下麵走去。
速度居然還很快。
不多時,就追上了千野加藤與那條黃金蟒。
黃金蟒帶著千野加藤在地道裏麵穿行了好一會兒,才停在一扇緊閉的暗室門前。
千野加藤急忙伸手轉動牆壁上一隻銅鑄獸,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響,厚重的暗室門緩緩打開。
夏桑榆懷裏抱著小華庭歪躺在地上,無聲無息,像是已經沒了呼吸。
千野加藤心房猛地攥緊:“也香,也香……”
他快步過去要將她從地上扶起,手剛剛碰到她的身體,便被燙得猛地縮了回去。
怎麼會燒得這麼嚴重?
她臉色發青,嘴唇已經幹裂蛻皮,像是馬上就要在高燒之下脫水身亡了。
千野加藤心疼不已:“也香,也香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
他抱起她就要起身往外麵走。
卻發現她雖然深度昏迷,手裏卻還緊緊抱著一個孩子。
那孩子的情況比她還要糟糕,臉色煞白,氣若遊絲,仿佛下一秒馬上就要斷氣身亡了。
千野加藤嫌惡的看了那孩子一眼,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用力掰開:“放開他,他活不成了……”
被他掰開的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捏合,牢牢抓著小華庭,不肯鬆開。
她說過,永遠都不會再讓華庭從她身邊離開了。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他們母子兩個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暗室裏麵,已經很久很久了。
她知道華庭的斷指是鐵定接不上了。
她在暈過去之前,就已經知道華庭的傷口感染了,繼續拖下去,多半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可是她也沒辦法啊!
這暗室就像是一座深埋地下的墳墓,她把嗓子都喚出血來也沒人答應她一聲。
她知道,這一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
後來她也絕望了,抱著發燒的小華庭,暈暈乎乎的陷入了昏迷當中。
這時候迷迷糊糊聽到千野加藤的聲音,她便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用死了。
可是,要她放開身邊的小華庭,這怎麼可能?
她是華庭的娘親,她永遠永遠都不會放棄他的。
就在這時候,一道磁性質感的熟悉聲音緩緩傳來:“桑榆,不如我來幫你抱華庭吧?”
她的喉頭瞬間湧上難言的酸澀。
做夢都在期盼的男人,終於來接她回家了麼?
她的手慢慢放鬆,任由他將小華庭接了過去。
千野加藤神色驚疑,銳戾的目光看向輪椅上的容瑾西:“你怎麼知道她是夏桑榆?”
“聞櫻小姐告訴我的!”
容瑾西簡單回答了一句,催促道:“我們上去吧,她快不行了!”
千野加藤也知道夏桑榆此時的情況十分糟糕,實在耽擱不得。
壓下心中的疑惑,他抱起夏桑榆大步往上麵走去。
容瑾西抱著小華庭一步不落的快步跟上。
十分鍾後,莊園裏麵所有的醫生都被叫到了主堡這邊。
檢查了夏桑榆的狀況,醫生們個個惶恐。
“老爺,也香姑娘長時間沒有進食,身體機能已經紊亂……,最重要的是肺部有很嚴重的細菌感染……”
千野加藤陰沉可怖,盯著這幫惶恐的醫生怒聲吼道:“給我想辦法!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用你們的血去培育下一株血櫻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