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榆不再遲疑,站起身,從隨從的腰上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走到喬玉笙麵前厲聲說道:“喬玉笙,我命令你馬上放手,不然的話,我現在就將你的手斬斷!”
喬玉笙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力氣說話。
死灰色的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奇異的冷笑。
像是在鄙夷的告訴夏桑榆,就算我死了,你也贏不了我……,孩子是我的,永遠都隻能是我的!
夏桑榆被她這抹冷笑刺得心口發疼,揚起手中的匕首就往她的指節上麵揮去:“這可是你逼我的!”
“不要!”
一旁的小華庭見狀,連忙伸手去護喬玉笙。
電光火石之間,血光迸現。
鋒利的匕首,竟是齊斬斬將小華庭的尾指削掉了一截。
夏桑榆大驚失色,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華庭!華庭你怎麼這麼傻?”
小華庭的臉色在劇痛之下變得雪一般慘白。
他望著夏桑榆,斷斷續續說道:“不,不準……傷害我娘……親!”
話音落剛,他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華庭……,華庭……”
夏桑榆心疼如絞,抱著暈過去的小華庭哭得肝腸寸斷:“對不起,娘親對不起你……,嗚嗚,你殺了娘親吧,娘親該死,娘親怎麼能傷害你呢?”
強烈的自責讓她恨不得用匕首捅自己幾刀。
旁邊的隨從見狀,連忙安慰說道:“也香姑娘,你也別太難過了,現在去找醫生,這斷指應該還能接得上!”
是哦,她也依稀記得,斷掉的手指隻要盡快送醫,是能夠接得上的。
她強打精神,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撿起地上的斷指,抱起小華庭就往莊園裏麵跑去。
喬玉笙察覺到身邊的異樣,自深度昏迷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夏桑榆抱著她的小華庭往遠處跑去,一時情急,幹涸的喉嚨裏艱難擠出一絲暗澀的聲音:“華……,華庭……,我的……孩子……”
兩名隨從嫌惡的看了她一眼。
一人說:“這女人命還真大!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沒死!”
另外一人說:“我看她這是回光返照,離死不遠了!”
“走吧!快點把她扔出去!”
“沒錯,死在咱們手裏就不吉利了!”
他們拖著喬玉笙來到迷宮城牆的外圍,從懷裏摸出一支通行令遞給看守在這裏的精英保鏢。
精英保鏢揮揮手:“跟我來!我帶你們出去!”
“多謝多謝!”
兩名隨從連聲道謝。
辛虧千野老爺臨出門之前給了哈默丹王子這樣一支可以隨時離開的通行令,不然的話,他們休想穿過這蜘蛛網一樣的城牆迷宮。
夏桑榆抱著昏迷的小華庭往莊園裏麵走。
她的雙腿軟得厲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隨時都有栽倒的危險。
她抱著小華庭跌跌撞撞,一麵走一麵喚道:“來人,來人呐!”
附近的傭人聞聲都跑了出來:“也香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快,快去把醫生找過來,把莊園裏麵所有的醫生都給我叫過來!”
“是!”傭人們也看見了昏迷的小華庭,和小華庭正在滴血的斷指。
眾人不敢怠慢,分成幾路,去通知莊園裏麵所有的醫生。
夏桑榆在兩名女傭的攙扶下,去就近的八角亭子歇息,等待醫生前來為小華庭接上斷指。
她渾身冷汗濕透,臉上的眼淚一直就沒有斷過。
女傭將一方幹淨的毛巾遞給她:“也香姑娘,你別太難過了,華庭小少爺不會有事兒的!”
“謝謝!”
她接過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冷汗,然後坐下來開始為小華庭做簡單的止血包紮。
回想起剛才她的匕首從他的尾指上麵削過的場景,她內疚得恨不得馬上死去。
正是自責愧疚得不行的時候,哈默丹王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也香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夏桑榆回過頭,紅腫的眼睛看向哈默丹王子,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哈默丹王子被她眼中的淚水攝了一下,心房傳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柔聲問道:“你哭了?”
她深吸一口氣,黯啞的聲音問道:“醫生呢?醫生怎麼還不來?”
“我聽說你在這邊急著要用醫生,就將我隨行的醫生帶來了!”
哈默丹王子說著,對身後兩名迪拜男子微微頷首:“快看看也香姑娘怎麼了!”
“不是我!是我的孩子!”
夏桑榆顫聲說著,手掌攤開,露出一截小小的斷指:“求求你們,幫我把他的手指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