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野加藤愣了一下:“也香你什麼意思?”
她苦笑:“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如果我被你這樣對待,我也會像他們一樣,想盡千方百計也要殺了你!”
冷冷說完這一句,她不想再看千野加藤那張錯愕陰冷的老臉,轉過身,離開了這充斥著血腥味兒的房間。
夜已經很深了。
她從房間裏麵一出來,冷冷的夜風就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她抱緊雙臂,快步往附堡那邊走去。
旁邊的花影下卻突然走出一個身穿白色睡袍的女人:“老爺呢?”
夏桑榆的思緒還沉溺在剛才千野拓哉切腹自盡血濺當場的慘狀裏,突然出現的女人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她一個哆嗦,失聲驚呼:“啊……”
“我問你,老爺在哪裏?”
女人穿著白色睡袍,飄飄然走到她麵前,臉色慘白恍如厲鬼。
夏桑榆被嚇得心房劇烈起伏:“夫,夫人?”
“老爺呢?”
吉川千奈固執的又問了一遍。
夏桑榆抬手往還亮著燈的大廳指了指:“在,在那邊呢!”
“哦,謝謝……”
吉川千奈從手中捧著的花束中選了一支玫紅色的抽出來,遞給她道:“謝謝你!我去找老爺了!”
她語氣歡快,捧著花束就往大廳裏麵走去。
夏桑榆拿著那支鮮花,納悶兒的自言自語道:“夫人這是又發病了?”
吉川千奈本來就精神失常,如果再知道親生兒子千野拓哉已經切腹自盡,隻怕更是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
夏桑榆轉身看向大廳方向。
隻見吉川千奈像個懷春的少女,將手中的花束捧到千野加藤的麵前:“老爺你看,我把後山上的花都給你采回來了,好看嗎?你如果喜歡的話,我下次還送你……”
千野加藤臉色陰冷,一把將花束打落在地,吼道:“你出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呆在房間哪兒也不許去嗎?”
“老爺,我……”
吉川千奈被他冷戾的氣場嚇得往後麵縮了縮,怯怯道:“我隻是有些想你……”
“想什麼想?誰讓你想我的?”
千野加藤一耳光將吉川千奈抽翻在地,上前兩步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瘋女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吉川千奈蜷縮在地上,抱頭哀嚎道:“老爺,老爺別打了……,別打了……”
“吉川千奈,瞧你給我養的這一對好兒女啊,他們一個想要殺了我,一個想要氣死我……,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瘋賣傻安的什麼心,你就是巴不得看我死對不對?我告訴你,就算你們全都死了,我也不會死的!”
千野加藤情緒失控,對著吉川千奈就是一通暴力的狠力猛踹。
很快,吉川千奈就連哼哼聲也發不出了。
夏桑榆站在院子裏,回望著大廳裏麵發生的這暴力一幕,隻覺得膽戰心驚,驚悸萬分。
寒意從骨頭裏麵冒出來,冷得她一個勁的哆嗦。
這莊園簡直就是一座大魔窟,她一分鍾都不想再多呆。
無論如何,她都要想盡辦法,帶著兩個兒子從這大魔窟裏麵逃離。
她扭身離開主堡,往附堡的方向走。
經過那片巨大的露天玩樂場,勁爆的音樂和炫目的燈光都已經消停,賓客們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有人在高聲歌唱耍酒瘋,有人則互相擁抱著滾進了草地上的帳篷裏,幕天席地,嗯嗯啊啊的行那銷魂之事。
夏桑榆剛剛經曆過死亡和血腥,轉眼又看見這樣的奢靡銀穢,真覺得這千野莊園就是一座巨大的煉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這世界上最醜陋最變態的畫麵。
就連天空中的星星月亮也被這汙穢之氣給湮沒了,黑漆漆的一絲光亮都沒有。
步行回到附堡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她一進門,女傭美子就愁眉苦臉迎了上來:“也香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去看看樓上那兩位小祖宗吧!”
夏桑榆皺眉:“他們怎麼了?天都快亮了,他們還沒睡?”
“沒睡!兩人正打架呢!”
美子一臉無奈的說道:“唉,他們兩個都倔得像蠻牛!我怎麼勸他們也不聽!”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夏桑榆打發了美子,徑直往樓上走來。
房門一推開,便看見滿屋的狼藉。
能摔的東西全部都摔在了地上,能砸的東西也全部都變成了碎渣。
就連那隻裝有熱帶魚的魚缸也被掀翻在地,水潑濺得到處都是,漂亮的熱帶魚張著嘴巴,翻著肚皮,全都已經死了。
夏桑榆看著一屋子狼藉,隻覺得頭痛欲裂。
真不敢相信,兩個小孩子的破壞力會如此驚人。
她踩著一地渣滓走了進去。
“曜兒,曜兒?”
最裏麵的小房間,傳來曜兒含含糊糊的應答聲:“娘,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