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西心裏一抽,手中的充電器啪一聲掉在了地上:“你說什麼?”
“容先生你還不知道嗎?夏老先生被人滅門了,包括傭人在內,家裏麵七八口全部被殺了……”
護士小姐還沒說完,容瑾西已經麵色劇變:“桑榆!”
他掉轉身,飛奔著離開醫院,風馳電掣開車前往夏氏別墅。
一路上,他腦子裏麵都是那護士的聲音:夏老先生被人滅門了,夏老先生被人滅門了!
滅門!無一活口那才叫滅門吧!
而他的桑榆今天晚上恰好就在夏氏別墅陪夏摯老先生共用晚餐。
他心裏惶恐極了,桑榆,求求你,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隻要你好好活著,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夏氏別墅的門口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看熱鬧的行人一直堵到了街口。
車子開不進去。
他從車上下來,惶恐不安的往裏麵走。
身邊有人在嘖嘖議論:“好慘喔!夏老先生為人和善,怎麼就被人給屠了滿門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家夥,下手居然這麼狠,連家裏麵的傭人都沒放過!”
“據說是被槍殺的?”
“這夏家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道,先是夏家千金夏桑榆難產身亡,緊接著夏老先生也被殺了……,唉,可惜了這麼大一份兒家業,後繼無人了!”
“他們家不是還有一個滿月不久的孩子嗎?我那天見夏老先生抱著那孩子出門曬太陽,長得可愛極了……”
“對對,那孩子我也見過,是挺招人稀罕的!”
“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躲過今天這場劫難,唉,太可憐了!”
“好造孽哦,好好一家人,就這麼沒了!”
容瑾西越往裏麵走,身上就越是發冷。
可是他始終不願意承認他的桑榆,他的曜兒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除非他親眼看到他們的屍體,不然的話,他絕不相信。
他繞過看護現場的幾名警員,直接從後牆翻了進去。
院子裏麵花木蔥籠,夏日和風的輕拂下,花香馥鬱,令人陶醉。
然而繞過院子一進入主樓,隨處可見的血跡卻讓人膽戰心驚。
地上有勘測警員用白粉筆畫出被槍殺之人躺過的痕跡,有人趴著,有人側著,有人仰著,血跡一灘一灘,怵目驚心。
他慢慢走過,認真觀察那些白粉筆人形圖。
這個太胖,不是他的桑榆。
這個太高,不是他的桑榆。
這個太矮,也不是他的桑榆。
一路從客廳來到書房。
書房裏麵的粉筆人形圖顯示夏摯老先生當時正在書房裏麵把玩那方色彩斑斕流光溢彩的雲絲硯,結果被人一槍斃命。
他倒在地上,手中的雲絲硯也摔得粉碎。
容瑾西想起了他讓夏桑榆帶給夏摯老先生的《蘭亭序》!
他四下看了看,並未發現那隻裝有《蘭亭序》的南香木精致長盒。
他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絲希望。
夏摯老先生酷愛書法,如果桑榆將《蘭亭序》帶到了他的麵前,他臨死前把玩的就不應該是這方雲絲硯,而是那副王羲之的《蘭亭序》!
如此說來,滅門血案發生的時候,桑榆極有可能並不在現場!
這個想法讓他如墜冰窟的身體稍稍回暖了些。
他又在書房各處看了看,確定《蘭亭序》並不在這裏。
正準備從房間裏麵退出去,突然看見書架後麵有一雙男人的黑頭皮鞋。
他心一緊,厲聲喝道:“誰?”
書架後傳來一聲輕笑,俊美得宛如畫中人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容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容瑾西驚詫極了!
目光從男子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頰緩緩下移,看到他襯衣領口處那星星點點呈噴濺狀的血跡,心中頓時湧起巨大的驚疑:“是你殺了夏摯老先生?”
“嗬嗬,你猜呢?”
男子那張足以魅惑眾生的臉上,笑意妖嬈。
容瑾西怒道:“猜?我根本不用猜!就憑你身上的血跡,我就知道你是凶……”
一個‘手’字尚未說出口,後腦勺突然被人重重一擊。
鈍痛直入腦海,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那俊美男子緩緩一笑,手中的金色打火機啪一聲響,點燃了書架上的書。
而那名敲暈容瑾西的隨從也是心領神會,將早就浸過燃油的窗簾點燃了。
不消幾分鍾的時間,夏氏別墅沒入了一片汪洋火海。
三日後,夏桑榆終於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讓人心慌的慘白之色。
她睜著空茫的雙眸,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了暈倒之前的事情。
那日在曠世集團附近的餐廳裏麵,唐又琪在她的黃燜雞米飯和鯽魚湯裏麵下了墮胎藥,這份仇這份恨,她會牢牢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