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厲哲文回過神來,想起剛才電話裏麵溫馳不善的言語,他實在不忍心直言說出來刺激她。
話在嗓子眼打了個轉,他改口說道:“沒打通!容先生可能是在忙吧!”
“沒打通啊?”
她失望的收回視線,歎了口氣又緩緩合上了眼睫。
急救車發出滴嗚滴嗚的刺耳聲響,帶著血流不止的她往醫院趕去。
命運待她還算不薄,慘死之後還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有時間親手將陷害她的渣男賤女一個個全都收拾掉!
而且現在曜兒也回到了父親的身邊。
她真的算得上心願得償,再無遺憾了!
隻是,一想到這一去就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她心底還是慢慢湧上了不舍。
瑾西,我好想你!
好想在最後的時間裏,再看看你啊!
厲哲文見她神色失望,正想要安慰她幾句,旁邊的護士突然緊張說:“不好了,病人血壓和心率怎麼降得這麼快?”
“快!緊急搶救!”
護士和醫生亂成了一團。
厲哲文在旁邊也是緊張得變了臉色。
為了不給醫生護士添亂,他並不敢多問!
為了讓學姐醒過來就能見到容先生,他還隻能繼續給容先生打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切換成了嘟嘟嘟忙音。
接連著打了好幾遍,都是這種被拉黑的節奏。
聯想到剛才溫馳在電話裏麵無禮的叫囂,他大概也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厲哲文正猶豫要不要繼續給容先生打電話,他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備注,金寶寶?
上次他在良辰夜總會做牛郎,第一晚就被夏桑榆學姐包下來,讓他好好服侍這位金寶寶。
當然,進入房間後,他們連前戲都還沒開始,就有一幫人闖進來,將金寶寶直接給帶走了。
也就是說,這筆生意並沒有做成。
他準備離開夜總會房間的時候,隱約聽到隔壁有夏桑榆學姐的呼救聲,順勢就將學姐從四個歹人的手中救了下來。
這事兒之後,他以為應該就這樣算完了。
卻不知道這個金寶寶從哪裏找來他的電話號碼,幾乎每天早中晚都會打電話給他。
開始的時候他還會禮貌的接聽,可是後來他發現金寶寶找他也沒什麼正事兒,不是約他上街吃飯,就是約他看電影逛公園。
他漸漸也琢磨過味兒來,便找各種理由婉拒。
再到後來,他一看見她的來電,連接都不想接了。
不過今天金寶寶的這通電話,打來的還真是時候。
他看了看小臉慘白的夏桑榆,接聽電話道:“金小姐你好!”
金寶寶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激動起來:“哲文,你終於肯接我電話啦?我還以為你嫌我煩,不理我了呢!”
“金小姐啊,是這樣的……”
“哲文,你現在在哪裏?我們見個麵吧?巴黎時裝周新出了兩款男裝,我覺得挺適合你,所以就買下來了,如果你有空的話,咱們見個麵我把衣服拿給你!”
“金小姐,我有衣服穿……”
厲哲文正想要拒絕,突然想起更為重要的事情:“金小姐,我正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如果你方便的話,就到醫院來找我吧!”
“醫院?哲文你去醫院幹什麼?你生病了嗎?”
“不是我生病了,是我的學姐夏桑榆流產了……”
“什麼?桑榆流產了?”
金寶寶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什麼時候的事情?好好的怎麼就流產了呢?”
她對夏桑榆這種毫不作假發自肺腑的關心,讓厲哲文的心稍稍放寬了些。
他往夏桑榆的方向看了一眼,沉聲說道:“她在餐廳裏麵被人欺負得很慘,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她被人欺負?還欺負得很慘?”
金寶寶激忿填膺的咆哮起來:“是誰?誰敢欺負她?”
“一個女人,好像是叫唐又琪!”
“唐又琪?”金寶寶再次失聲驚呼。
她自然記得唐又琪。
那日在富太俱樂部的造型屋,她曾經幫著夏桑榆狂虐唐又琪。
當時隻覺得出氣解恨,卻沒想到會埋下禍端,害得桑榆丟掉了孩子。
這事兒說起來,她也是有責任的!
更何況,夏桑榆是她這輩子認定了的好姐妹,她不能不管!
當下問明情況,急忙就開車往醫院趕來。
半個小時後,金寶寶在醫院急救室外麵看見了焦急不安來回踱步的厲哲文。
他身上的牛仔褲已經洗得起了毛邊,T恤也是那種幾十塊錢一件的廉價貨,腳上的球鞋雖然洗得很幹淨,可是前麵卻有一處脫膠的地方,尷尬的露出了一個豁口!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所有的行頭加起來都超不過兩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