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公館最近可謂是多事之秋,先是容老爺子突然離世,緊接著容先生遭遇重大車禍!今日容先生才剛剛康複,而容家主母阮美玉女士又在浴缸裏麵割腕自殺!據醫院方麵的可靠消息,阮美玉女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宣布了腦死亡,不過生命體征還在,醫院方麵也正在緊急搶救當中……,而更加離奇的是,今日淩晨,網上有一則來曆不明的消息,說容夫人已經委托了律師,正與容先生辦理離婚事宜……”
夏桑榆沉下臉來:“師傅,關掉吧,我想清淨會兒!”
“好!”師傅關掉電台,車廂裏麵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可她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
不用想她也知道,容瑾西昨天從小江南回去,渾身怒火,就拿阮美玉開刀了。
以阮美玉的脾性,是絕對不會自殺的!
定是容瑾西用了什麼非常手段,逼得在容氏紮根了十多年的阮美玉放棄一切,心甘情願割開了手腕。
唉,不去想這些了!
反正她很快就要和容瑾西離婚了。
他的一切,都將和她沒關係了!
她在候診廳等待的時候,用手機上網搜索了一下關於流產的信息。
網上的消息越看越心驚。
特別是那種將腹中胎兒剪碎再由負壓抽吸出來的手術,看得她小腹一陣一陣隱痛,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她害怕了,後悔了,退縮了。
想馬上就掉頭離開。
退意剛剛從腦子裏麵冒出來,大廳的電子念號器裏麵,機械冰冷的女聲念到了她的號。
“五號夏桑榆,五號夏桑榆請到二號就診室就診,五號夏桑榆請到二號就診室就診。”
她僵在那裏,腦子裏麵一片混亂,手腳也開始發涼。
向前一步,殘忍的拿掉這個孩子?
後退轉身,勇敢的揣著這個不該出現的小生命逃離這屠宰場?
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位護士小姐走了過來:“請問是夏桑榆小姐嗎?”
她顫聲說:“是,我是!”
“請跟我來吧!馮醫生在等著你了!”
護士小姐見她緊張,隨口問:“你一個人嗎?身邊沒個家屬陪著你?”
“沒有!我一個人……”
桑榆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見護士小姐的外衣口袋裏揣著厚厚一遝鈔票。
她刻意將注意力轉移了一下,想想這些錢能買多少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啊。
緊繃的心弦總算稍稍平息了些。
她捋了捋思緒,問道:“護士小姐,人流應該沒風險吧?我聽說有一種無痛人流……”
“夏小姐,到底是采用無痛人流還是采用刮宮手術,你得跟你的馮醫生談!”
“哦!好吧!”
二號診室就在前麵,她正要進去,護士小姐將她的手一把拉住:“夏小姐,你的診室在前麵!”
“可這裏就是二號診室啊!”
“這個二號診室是做孕檢的,做流產的診室在前麵!”
護士小姐對她友善一笑:“請跟我來吧,我帶你過去!”
“哦,哦……,好……”
她迷迷瞪瞪,跟著護士小姐繼續往更深處走去。
走廊有些幽長,像是某部恐怖片裏麵的場景。
她心裏覺得惶恐,雙拳緊握,攥出了一手冷汗。
走廊的盡頭,護士小姐伸手幫她推開了門:“進去吧,馮醫生在裏麵等你!”
桑榆抬頭看了看,二號診室。
看上去像是新做的門牌。
護士小姐熱情的解釋道:“這是我們醫院新增的一個科室,專門負責人流引產刮宮這樣的手術!”
“哦哦,謝謝你,那我進去了!”
桑榆徹底放下戒心,抬步走了進去。
病房門在身後哢噠一聲關上了。
推開一扇鑲嵌著磨砂玻璃的小隔斷,一間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走到辦公桌前,對電腦後麵隻露出一個腦袋頂的醫生道:“馮醫生你好,我是五號夏桑榆,我想請你幫我終止妊娠。”
馮醫生抬手指了指裏麵的病床:“脫褲子,躺下,腿分開。”
好粗暴的態度!
她有一種被羞辱了的感覺。
馮醫生見她還站在那裏沒有動靜,便從電腦後麵抬起頭來,眼鏡後麵的目光透著些冰涼:“脫褲子,躺下,腿分開!”
聲音聽上去已經有些不耐了。
桑榆騎虎難下。
本能的想要調頭就從這辦公室裏麵出去。
可是,揣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她有什麼顏麵與亞綸哥哥相處?
思前想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磨磨蹭蹭往更裏麵的無菌手術房走去。
“把底褲也脫掉!”
馮醫生的聲音比任何器械都還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