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如果說,讓經常與各種凶悍生物作戰的士兵來投票,選出一個自己最不喜歡的任務對象,那刺蟻絕對能穩坐前三的寶座。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主要是刺蟻這種生物,實在是太煩人了。

一隻刺蟻比普通的螞蟻大一些,身上有些尖銳的刺,還有略硬的鎧甲,長得是自帶全副武裝。

不過,雖然刺蟻的刺有毒,但麵對一隻刺蟻時,普通人也可以輕輕鬆鬆的用鞋底踩死它們,不耗費任何力氣。

但討厭的地方就在這裏,刺蟻從來不會單獨行動,而且這種小生物什麼都吃,連岩石和砂礫都是它們的菜單,簡直可以在任何地方存活下來。

而且刺蟻之間會用特殊的信息素交流,一旦有同伴收到傷害,瀕死的刺蟻就會在敵人的身上留下標記,隻要它們的同伴一旦抓住反撲的機會,絕對不會讓敵人好過,報複心極強。

所以,隻要和刺蟻交戰,去擊毀蟻穴之後,士兵們都要把身上的衣物徹底清洗處理,然後把自己泡在特殊的溶液裏很久,把刺蟻留在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散去,要不然,說不準什麼時候自己哪天去野外執行任務,就會被其他刺蟻報複。

這種所有人都不想主動麵對的刺蟻,榮毅怎麼可能會在身上留下它們的味道呢?

邊名鈞聽到龍歸的話之後,沉思了片刻,重新整理了一下衣帽,步伐不停的繼續前行。

龍歸對氣味的敏感,絕對是覺醒者都望塵莫及的,邊名鈞不知道榮毅自己知不知道,身上有刺蟻信息素這件事情,隻不過向來謹慎的邊名鈞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裏,接下來的幾天都在留意著榮毅的動靜。

隻不過,榮毅這兩天也比較忙,之前被榮毅狠狠斥責一番的浦嘉逸,隨軍之後安靜了很多,沒想到到達秋葉星,終於從昏天黑地的水土不服中緩過來之後,發現了自家二伯的求救電話。

浦安的爺爺,也就是浦家去世的老家主,戎馬一生榮勳加身,也許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個兒子會在自己身後把家業頹敗成這個樣子,大兒子從商因為太過貪心,被抓了;二兒子從政卻沒什麼建樹,依靠著弟弟;三兒子繼承家業,原本還不錯的苗子卻是個薄情鬼,花花公子對一切都滿不在乎。

在老祖母活著的時候,浦安的父親還算勤勉,雖然是最小的兒子,但把浦家打理的還算井井有條,可惜,這一切在浦安前去斯卡,老祖母去世之後戛然而止,浦安的父親把繁重的家業扔到一邊,夜夜留戀美人香,對浦家的境況並不傷心,要不然,也不會讓遇到問題的二伯求到浦嘉逸這裏。

咬了咬牙,浦嘉逸恨不得現在就動身返回藍星,隻不過,秋葉星屬於軍事基地,正是軍團考核競爭之際,怎麼可能讓浦嘉逸說走就走,能保持正常的通信,已經非常的不錯了。

關鍵時刻,就算沒有管家在身邊提點,但浦嘉逸還是智商在線,立刻抓到了問題的關鍵,聽到二伯的苦苦哀求,恨不得掀翻麵前的一切,衝到浦安的麵前,直接和浦安一決生死好了。

二伯手裏有權,加上分攤了大伯入獄之前手裏的航線,一直都是浦嘉逸的錢罐子,當然,浦嘉逸也沒少為二伯的事情遮掩,雙方合作的一向很好,要不然浦嘉逸當初也不會立刻就想到,二伯那裏扣下了一批禁藥,裏麵有上帝眼淚這件事情了。

現在二伯被查,裏麵所有的證據都非常詳細,浦嘉逸一看,不用多想,就知道和浦安脫不了幹係,咬了咬牙,浦嘉逸還是直接找到了浦安。

“那也是你的二伯,浦安,你是想毀掉浦家嗎?”如果浦家倒了,浦嘉逸他們都沒有軍功或政績傍身,從貴族之位跌下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浦安和浦嘉逸之間的互相使絆子,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隻不過之前,彼此都隻是避開了浦家這棵大樹,在一些枝椏部分過招,好像是默認的比賽規則一樣,誰都沒有真正的傷害到浦家的利益。

隻不過,現在浦安手裏的證據,足夠讓二伯也跟著大伯的步伐,終身入獄,浦家沒有了這個錢罐子,要是想靠著浦家家主,也就是浦安他們的父親,根本談不了什麼未來,所以浦嘉逸找到浦安的時候,幾乎是怒火滔天的狀態。

“浦嘉逸,我已經不是浦家的人了,你們對於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浦安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浦嘉逸沒什麼意外,隻不過聽到浦嘉逸對自己的控訴之後,很難理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人,“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不能動浦家?”

這是第一次,浦安在浦嘉逸麵前笑出來,看著自己麵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浦安的收斂了笑意,“我不是浦家人,祖母是我唯一的牽掛,你們的死活與我何幹?浦嘉逸,你送給我上帝眼淚,我怎麼能不回禮?這不是過家家玩遊戲,我可不隻敢對浦家對手,我還敢讓浦家徹底消失。”

任誰從病床上被從家裏丟出來,在最落魄的時候嚐盡冷暖之後,心裏不會存有恨意。浦安承認,自己的確準備對付浦家很久了,之前和張婆一起生活的時候,浦安不想讓老人失去浦家這個念想,隻是在默默調養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動靜。

現在張婆離世,浦嘉逸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禁藥也送過了,浦安怎麼可能還不動手?

“別說什麼二伯,就算是你的父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浦嘉逸,好走不送。”浦安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平靜,甚至平靜到讓浦嘉逸都有些渾身發冷。

“浦安,你憑什麼恨我們,這一切難道不是你應該的嗎?我們有什麼錯!”攥緊拳頭,浦嘉逸紅著眼睛質問浦安,想要為二伯最後求一線生機,讓浦安把手裏的東西撤回。

“於家,我孝敬長輩,對身為繼弟的你並無苛責;於國,我拋灑熱血,就算失去記憶也敢問心無愧;於情,我多次忍讓,看到你們的小動作也沒有立即出手;於理,嗬嗬,你們誰對得起我的母親,恩?身為人子,討回公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浦安看著麵前的浦嘉逸,眼神銳利而又輕蔑,“浦嘉逸,我忍不代表我能吃下這個虧,祖母在世的時候,希望我不被這些往事所羈絆,但誰讓你們非要逼我想起來這些東西,既然浦家百般折磨與我,那麼我毀掉它,不應該嗎?”

他浦安從來就不是什麼一笑泯恩仇的人,欠了他的,早晚都要拿回來。

在浦嘉逸心裏,浦安是冷漠甚至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從來不會對浦家提要求,好像無欲無求的在軍隊裏,像一個冰冷的機器。

而今天,浦嘉逸是第一次發現,他之前以為的浦安也太過平麵化,實際上,記仇而又善於謀劃,這才是隱藏在浦安好似凡事都無所謂表麵之下,真正的模樣。

甚至被這樣的浦安,有些嚇到的浦嘉逸,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直到浦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將門在自己麵前關上時,浦嘉逸才渾渾噩噩的回去,仍然有些後知後覺的發寒。

現在的浦家,就像一個華麗的空殼,如果二伯再因為檢舉和醫藥官司奪職,那麼無異於再斷浦家一條臂膀,所謂的父親又不管事,浦嘉逸恨恨的攥緊雙手,對浦安又恨又怕,“不會的,浦家不會這麼輕易的被浦安毀掉的。”

二伯的事情絕對隻是結束,浦安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能力,一個人就能讓浦家陷入危機。浦嘉逸安慰著自己,有些發抖的聯係管家,想辦法盡量保住二伯,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浦安剛才隻是在裝腔作勢,這都是假的。

浦家猶如一座華美的城堡一般,可惜一旦從根基的部分動搖,想要支撐維持浦家就難上加難了,猶如空架子一般的浦家,最開始出現的告急,就是缺錢了。

而浦安又是極其擅長理財投資的人,祖母留給他的財產也被安排的很好,麵對現在有些開始動搖的浦家,單用經濟威脅,就已經足夠讓浦嘉逸忙得焦頭爛額了。

比起自己所謂的愛情,浦嘉逸知道,先保住浦家才是當務之急,所以當天就和榮毅提出,要離開秋葉星,立即返回藍星。

榮毅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浦嘉逸,倒不是對浦嘉逸非常的留戀,隻不過,星際航行必須啟動星艦,在八大軍團剛到秋葉星沒幾天,星艦根本不可能返航,而榮毅隻是個普通的中尉,自然也不想破格申請,讓浦嘉逸乘坐軍用小型星艦離開。

二伯那裏已經頂不住了,浦嘉逸先讓管家幫他盡量穩住局麵,遇到榮毅的拒絕之後,幾乎沒有什麼意外,兩個人的激烈的爭吵就開始了。

浦嘉逸之前對榮毅有多麼百般體貼,現在著急的時候,就有多麼的粗魯瘋狂,單是安撫住浦嘉逸,就已經足夠讓榮毅忙上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