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燈節的猜謎大會已經過去了有一陣日子,文婉清並沒有聽到大房裏傳出什麼風聲,不知道是因為文東氏的打算被文逸清勸阻了還是文司明因為文月清再一次雄起了一把,當然,更有可能的卻是主院的祖父祖母為了文府的名聲,嬸生生攔下了那個不著調的大伯母。
文婉清那晚得了聞不問送來的冊子,卻沒有像往日那般放在心上,隨意的塞入了書架上的一疊書冊內,她抱著圍棋棋盤和棋子,興衝衝的跑去找沐休在家的文研明切磋棋藝。
是切磋棋藝,那就真的是切磋棋藝,文研明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六歲的女兒會有如此的圍棋賦,在這半個月的對峙下,他已經隱隱覺察到了某些不對勁。
“女兒啊,你應該不會是在跟爹爹下指導棋吧?”
文研明執黑在手,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眼瞳大大乖巧可人的女兒,看到文婉清抬起一張白淨的臉,看著文研明的眼神裏帶著一絲的茫然,文研明覺得自己應該是想錯了,文婉清大約隻是可能覺得這樣下自己比較不容易輸的太難堪。
沒錯,文研明與文婉清的對局,目前的戰績是五十二戰十二勝,他之所以能贏的那幾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資曆累積,突如其來的風格變幻讓文婉清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但是同樣的套路不超過三次,就能被文婉清破解的一絲不剩。
文研明覺得自己已經絞盡腦汁了,他的圍棋實力明明在軍中排的前十。怎麼到自己女兒這裏,就是如此的捉襟見肘呢?
文研明一邊琢磨著,一邊出其不意的落下了子,他的這一子似乎是出乎了文婉清的預料,原本利落的下子動作也停滯了幾分。
文研明在心底偷偷抹了抹冷汗,暗自琢磨著明日去營裏,再去找那個喜歡玩古殘局的長官對招,偷點師。
文婉清抬眼正巧看到文研明放鬆的表情,她不由得心底有幾分好笑,爹爹顯然已經被自己逼到了窮途末路。剛才那一招顯然不是他的棋風。不過文婉清素來喜愛手談,尤其是上輩子在三皇子府邸生活的時候,自己的左右手對談是一件可以打發很長時間的事情。
文婉清微微一笑,順著文研明的棋路往下走。既然爹爹有辦法給她找些新奇的棋譜來。那她也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文聞氏忙完了文府的中饋。回到房裏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臉神色凝重的夫君和一臉輕鬆自在的女兒,文聞氏心底舒暢。隨意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托在腮幫子凝視著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許是因為起的早了,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
文府二房一片和樂的時候,大房卻是亂糟糟的有些沒了分寸,文麗清出嫁的日子定在了來年的三月,不少嫁妝都得準備起來,雖然之前文東氏嚷嚷的凶,但是真的事到臨頭了,她卻還有許多東西沒有籌備,她總想著還能從老太太或者是公中再倒騰點東西出來。
文麗清的婚期定下之後,文聞氏便將公中應付的銀子送了過去,隨後老太太的賞也送到了,文東氏手頭有了銀錢,狠狠的折騰了一把,文麗清的嫁妝自然不必,是能挑到的同等級官員中最好的,而文東氏難得手上有那麼多錢,在整理文麗清物件兒的時候發現了適合自己的,也是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這樣買買訂訂的,等到身旁的大丫鬟再一次應她的要求將放銀錢的托盤自箱籠中取出來的時候,文東氏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