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很陰沉。

轉身之際,鬱司城低低的道:“留下兩個人在這兒,你繞到對麵,看我的意思行事。”

繞到對麵?

南希略微蹙眉。

從這兒繞過去,就等於到了唐嗣的背麵,唐嗣必然會發現的,除非他分不開神。

而接下來的時間,無論是唐嗣還是竹煙,的確都沒有心思去留意伏擊的變化。

鬱司城從倉庫門口進去,麵無表情,隻是眼神定定的落在她臉上,看著她一臉的堅決。

看來從始至終,什麼都不如唐嗣重要?

“你為什麼騙我?!”竹煙發現他過來,十幾米遠就轉過來擰著眉。

男人眉目冷然,涼薄的唇此刻帶了諷刺,“你沒騙我麼?”

他們都彼此彼此。

他想拖著她當誘惑唐嗣的誘餌;而她想拖住他,給唐嗣逃走爭取時間。

他們誰比誰真誠?

竹煙站在了唐嗣麵前,微咬唇,“你別再過來了!

鬱司城看著她細微的動作,看不真切的匕首閃過冷光。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熨燙平整的西褲襯得他越發筆挺,可他放在兜裏的手卻是握緊的。

她看著他,一雙煙眉蹙著,聲音裏帶著怨味,“就算我騙了你,可你明明答應我,可以放了他!”

男人神色毫無波瀾,昏暗的夜裏,嗓音幽遠而刻薄,“我的確放了他,是他走不出去。”

“這樣狡辯玩弄有意思麼?!”她被他的話激得情緒不定。

他根本就是從頭計劃好了,根本就是敷衍她!

“意思?”鬱司城定定的凝著她。

“好,竹煙。那麼你告訴我,他站在那兒不為自己的生死焦灼,卻是你在這兒對著我討說法,又有什麼意思?”

她剛要開口。

男人冷然提了音調,擲地有聲:“你還有什麼資格求我放過他?”

竹煙被他陡然提高的聲音吼得愣了愣。

鬱司城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她手上,薄唇微扯,“如果你想用一把匕首結束自己,以此威脅我!這一次,我祝你順利。”

她怔怔的看著他此刻的冷漠。

隻看著他薄唇一張一翕,嗓音深冷,“我說過的,上一次是最後一次,你再也別想威脅我!”

竹煙抬頭,看著倉庫入口左側方向的樓梁上,那兒必然是安排了人的。

目光轉回來,落在他臉上,“你早就想好了,在這裏處理我和他,對麼?”

鬱司城沒有否認,卻也道:“你可以選擇我。”

可是她要怎麼選?

竹煙以為,這是最後一次,隻要她報了唐嗣,如果鬱司城能饒她,她也便安心陪著他,不做更高的要求。

可是如果他對唐嗣下手,她一定沒辦法再繼續這份感情。用唐嗣的命換來的感情,她怎麼要得起?

那可是給她第二次生命的男人。

“煙煙。”一直沒說話的唐嗣上前來,伸手去拿了她捏著的匕首,平和的笑了笑,“你這樣又何必?命是自己的,我當初救你,並沒想過要你用命來報答。”

“我跟他的事,你不懂。”

竹煙搖頭,“我怎麼不懂?盛唐是怎麼建立的我一清二楚,他就是咬著過去不放,非要把你逼入絕境?”

“聊夠了麼?”鬱司城低低的嗓音插進來。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男人薄唇微動,“過來!”

竹煙一動不動,眼裏卻有著懇求,“你就沒法放過他麼?盛唐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他的存在根本不妨礙你的萬世集團,為什麼要這麼狠毒?”

狠毒?

這兩個字似乎是戳在了鬱司城心上,一張英峻的臉驀地冷下去,睨著唐嗣。

她竟然站在這兒指責他狠毒?

嗓音凜冽,“你怎麼不問問你千方百計護著的男人當初多狠毒?問問他為什麼我鬱家會人丁凋零?!”

竹煙極少看到鬱司城這個樣子,像一頭蟄伏的雄獅,用那麼淩厲的眼神盯著唐嗣。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唐嗣。

可是唐嗣沒說話。

鬱司城怒極而笑,“你當他做一切都為了誰?你竟然敢站在這兒評判我?”

竹煙看著他的憤怒,能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卻咬了咬牙,看著他,“就算他欠你,最大無非人命,難道你能在這兒要他的命麼?”

“為什麼不能?”男人眉宇間有了淡淡的輕蔑。

這樣輕描淡寫的回答讓竹煙一時間回不過神。

這可是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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