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眸,睨著她,薄唇像被冰淬過,“做給他看的?”
竹煙已經忘了要討論之前的文件批複一事。
下意識的搖頭。
可她還沒說話,鬱司城再次啟唇,冷聲:“他看過了?”
她終於說出話來,“沒有……我隻是不舍得扔……”
“你當然不舍得!”男人冷聲打斷,“原來返回包廂,就是為了撿回這條手鏈?”
她當時返回來,撞見了沈方羽做給媒體看的親吻畫麵。
竹煙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她所說的不舍得,是不舍得扔掉這套文胸而已。
他就那麼看著她,像自己專屬的東西被人汙染了一樣的表情,看得竹煙很難受,剛剛還把他往外推,現在握了他的手臂,“鬱司城……”
原來,她也怕他真正的生氣,真正的嫌惡她,並不是自己心裏想的那麼能灑脫離開他。
他拿掉她的手,什麼都沒說,隻是忽然抓住她的肩膀。
雖然一言不發,可是她能感覺到他的凶狠。
可能是指尖太用力,她的皮膚被扯得生疼,柔眉擰了起來,本能的掙紮,卻躲不開。
這紅著眼的看著他,“……你弄疼我了!”
鬱司城像壓抑到了極致,“他就沒有把你弄疼?”
竹煙狠狠的一愣。
她早就說過,自己和唐嗣清清白白。
心酸一股股的湧出來,握緊手心盯著他,“你憑什麼總是要這麼汙蔑我?這樣你就開心了麼?”
男人在看到她一雙眼泛紅時呼吸沉了沉,手裏的動作也有所停頓。
可下一秒,他便狠狠的吻下來,嗓音沙啞得模糊:“我說過,不準背叛,精神、肉體都不準!”
這種極度的敏感,也是他在乎的體現,更是他不自信的折射。
他那麼完美,喜歡他的女人才是前赴後繼,卻偏偏不自信,敏感多疑!
“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沒了你不行?所以恣意妄為,毫無忌憚?”他如是的質問。
竹煙沒辦法反駁,因為她根本就沒有。
見他那麼狠狠盯著她,吻完之後一點點的冷靜下來,竹煙忽然有些慌。
蹙起柔眉,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我跟唐嗣什麼都沒有!”她也急了,又氣又惱,“你總是給我安這個懷疑,就想著哪天我徹底把你惹惱了,你好回去真的要沈方羽嗎?”
這句話問出來,表明她一直也都不信他和沈方羽有親密接觸,隻是她為了能離開他,一直麻痹自己而已。
男人睨著她,鬆開手,“如果是呢?”
竹煙被他一句話而怔怔的看著他,他以前一直都不會承認跟沈方羽怎麼樣,這是第一次。
“就因為……一個手鏈?”她終究是難以接受的。
“你知道因為什麼。”他退開了距離,冷眸看著她,“你眼裏除了唐嗣什麼都沒有,我鬱司城要誰不可以,非要你不可麼?”
竹煙說不出話來。
他轉身去拿他的公文包,包的一角打到咖啡,那張畫,瞬間麵目全非。
而他隻是一眼掃過,朝她的步伐之間都是淩厲的。
她在門口下意識的攔了一下,“……鬱司城?”
男人沒有理會,隻握了門把手。
竹煙不是個厚臉皮的人,他一定要走,對她視而不見,她做不到糾纏著不讓走。
隻是在他身後跟著幾步到了大門口,看著他開門出去,眼圈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聽著門“嘭!”的關上,她都能想象他今晚的怒氣之後徹底和沈方羽我在一起的樣子。
書房裏,桌上倒了的咖啡杯還冷冷清清的放著。
大門外,鬱司城背身立著。
可能是幻覺了,隱約能聽到她的嗚咽,壓著堵著就是不放聲出來,越是讓人聽得揪心。
這麼大的公寓,其實竹煙真的覺得孤獨,她辭了工作,不去唐嗣那兒,也沒有社交的欲望,每天隻有冷清和無聊。
唯獨一張還可以的畫,也毀了。
竹煙也忘了是怎麼睡過去的。
第二天醒來,一起床就開始洗臉,畫個淡妝要出門。
就算鬱司城生氣,唐嗣的事她也得幫,這是她不讓自己閑著的唯一事由,更也可以因為這個看到鬱司城,至少知道他沒和沈方羽纏在一起。
然而,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無論她去哪個部門,找哪個人,對方都有辦法把她拒之門外,拒絕提及盛唐申請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從那天鬱司城憤然離開之後,關於盛唐的壞消息逐漸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