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賀啟華投資數億做軟件工程,賠得血本無歸,以他的性格,必然是打算哪兒摔倒就在哪兒爬起來,聯係昨晚宴會上,那麼多銀通電子的高層,他這一步勢在必行。
賀槐生點頭。
“那他……知道我的事嗎?”
賀槐生沉吟,“多半是知道了。”
夏蟬便明白過來,賀啟華讓她去打高爾夫,其實沒有任何安排,為的就是轉移她的視線,讓她以為這事兒能夠細挖,把大量無謂的時間都浪費在了這上麵,最後還差點被賀啟華騙去給高建業……賀啟華這人,當真心思深沉。
夏蟬便有些懊惱,除了上回子公司投標那事兒他給賀槐生透了底,幫他看清了賀啟華真正的意圖,她忙活這麼大半年,豈不是沒起到任何作用。
“有用,”賀槐生目光微沉,“你抄的車牌號,能幫上大忙。”
“什麼忙?”
賀槐生卻不打算細說,“以後你就知道。”
夏蟬也不追問,“那賀啟華那兒……我怎麼辦?”
“保持原樣。”
夏蟬一點就透,“好。”
兩人把這事兒暫時合計一番,眼看時間不早了,夏蟬便催促著賀槐生趕緊睡午覺。
賀槐生應下,順勢將夏蟬一攬,跟著他躺了下去。
夏蟬撲騰著掙紮,“我不睡,你自己睡。”
“陪我睡。”
“睡不著!”
“一小時一千。”
夏蟬不動了。
賀槐生忍不住笑了一聲。
“笑什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一米五的床,躺兩個人,並不大寬敞。夏蟬躺在賀槐生手臂上,轉頭看著他。
賀槐生伸出手掌往她臉上一罩,“別看了,睡覺。”
倦怠的午後,小巷裏靜悄悄的,從窗簾的縫隙裏,偷偷躡進來幾縷陽光。
·
第二天,夏蟬正常去上班。
賀啟華見了她,似有些驚訝她還會回來,麵上似笑非笑,說道:“夏秘書昨天怎麼無故缺勤。”
“被賀總晾在了島上,總要自己想辦法回來。”
“哦,”賀啟華拿眼看著夏蟬,“我以為火災警報的時候,夏秘書就已經出去避難了。”
“警報解除,一打聽,公司人都已經走了。”
兩人心知肚明,隻管滿天說胡話。
賀啟華一擺手,“夏秘書回去工作吧。”
“請賀總布置任務。”
賀啟華笑了一聲,“隨意,夏秘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夏蟬回到自己工位上,一檢查,桌上和抽屜裏稍有些重要的公文資料都已經讓人清走了。她也無所謂,現在在賀啟華跟前待著,就是一種態度。他若是逮不到證據,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夏蟬朝九晚五,正常打卡上班,沒人給她分配任務,她就上班的時候看看書,刷刷購物網站,樂得清閑。
就這樣過了快一周,賀啟華帶了秘書團隊去東南亞出差,與此同時,崇城鄰市的星暉集團的工廠突然爆發罷工。
幾條生產線的工人,齊聚場外,抗議星暉裁撤家居部門。
消息傳出的時候,賀啟華還在飛越南的飛機上。
十多家媒體圍在工廠外,罷工的領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職工,麵對鏡頭,激動道:“我在工廠幹了三十多年,給星暉造了幾十萬把椅子,工資一分沒漲,現在老總竟然要關廠,問沒問過我們幾百個工人的意見!”
便有工人附和:“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工廠關了,我上哪兒吃飯!”
“就是!我們都是老工人,建廠時就開始幹了,賀啟華憑什麼不顧我們的死活!”
……
一時間,鏡頭裏群情憤慨。
這罷工發生得猝不及防,公司裏頓時亂作一鍋粥。
星暉成立這麼多年,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加之賀啟華不在,副經理又在帝都公幹,一時群龍無首。
眼看事情漸漸遏製不住,廠長總算站了出來,然而開口便是打官腔,沒一句準話,更由於話裏指責員工不識大體,給星暉抹黑,激發了職工的憤怒,有人怒吼,“賀啟華罔顧老員工生死,才是給星暉抹黑!”
一時間,輿論紛紛轉向怒斥賀啟華。
加入報道的媒體越來越多,而星暉派出處理事情的人一個比一個不堪重用,不但沒能平息事端,反而讓事態進一步激化。
經過兩天的發酵,加之對手在背後收買媒體推波助瀾,“星暉罷工潮”已成為全國性的熱點新聞,並已有開始縱深挖掘的跡象。
賀啟華初始並未引起注意,直到這時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加緊往回趕。
就在他剛上飛機的時候,星暉的一名董事突然宣布召開新聞發布會。
而發布會的主持人,是賀槐生。